寧舟走在前麵,打開門,對上滿屋子人的眼神。
她往裡走了幾步。
許灼華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好意思,來晚了。”
打完招呼,她徑直走向會議桌頂端的位置。
她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將分會場的屏幕關掉,環視一周。
許多人臉上還沒來得及掩下驚訝的表情。
“這半年辛苦二叔代勞了。”
許灼華轉頭看向右側,剛才發言的人就是她的親二叔許亞狄。
許亞狄很快調整過來,臉上浮出慈愛的表情。
“灼華,你什麼醒的,該先告訴我一聲,我也好親自去醫院接你啊。”
許灼華朝他笑笑,“二叔忙著公司的事,我這個做晚輩的怎好再勞駕您老人家。”
“剛才我在外麵聽二叔說,壓力太大,你承受不住要退了,是真的嗎?”
許亞狄的手微微顫了顫,乾笑了幾聲,“你要是不回來,我這把老骨頭肯定是頂不住的,當然想早點退。”
“現在你來了,二叔就算多拚幾年,也要給你搭把手啊。”
許灼華垂眸,心裡暗罵了一聲。
要不是她及時醒過來,過不了多久,自己這把椅子就被他坐上了。
她順手拿過旁邊的文件夾,裡麵是今日原本要過的議題。
都是公司今年重點跟進的項目。
她掃了一眼,好幾個都是她昏迷前就開始籌劃的,半年過去,都沒什麼動靜。
看來,這些日子,底下的人都跟著搞內鬥,拉幫結派去了。
她突然抬頭看向坐在後麵的幾個人。
“你們幾個都是新提拔上來的嗎?”
她剛才就發現了,好幾個部門負責人都已經換了人。
底下人不敢隨便開口,還是許亞狄回道:“是我提的,許總要是不滿意,撤了就是。”
許灼華:“二叔的眼光一向很好,就用著吧。”
她站起身來,“我剛回來,還有許多事都要重新上手,今天的例會取消,下周四再開。”
說完,她徑直走出會議室。
回到董事長辦公室,門還沒關,就有人跟著一起進去。
“許總,你可回來了。”
許灼華笑出聲,“怎麼一個二個見了我,都這句話,這半年過得是生不如死啊。”
進來的是許灼華的親信,華商集團董秘張澍。
國外頂尖金融係畢業,兩年前她從券商挖過來的,在華商集團負責上市和並購業務。
張澍行事穩重,也就說了剛才那句調侃的話,便提起正事。
他將手裡的資料遞給許灼華。
“這半年公司業績大不如前,好幾個項目都推不動。”
許灼華:“我知道,大項目都換成狄總的人了,這麼大個攤子,要不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新的負責人怎麼可能摸得透。”
“這個金隆項目,您以前就說過風險大,要慎重。後來我發現對方有提前撤場的可能,也跟狄總提了,可他根本不聽,您要不要......”
許灼華打斷他,“為什麼要停?他想做,就讓他去做啊,反正雷又不是在咱們手上爆的。”
張澍頓時明白許灼華的意思。
這一招確實能給許亞狄致命一擊,可對公司的損失也不小。
從許灼華走進會議室的那一刻,他就有種感覺。
好像這半年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又好像她和以前不一樣了,謀算心胸都上了另一個台階。
要是放在以前,許灼華諸多顧慮,定會選擇先保全公司利益。
雖然現在這樣做也算自損八百,但能將許亞狄的勢頭按下去,對許灼華和公司的長遠發展而言,利大於弊。
“我明白了。”
張澍將資料放在桌上,“明天咱們集團有一個珠寶品牌的新品發布會,許多滬市名流都會去,許總要不要去看看。”
“哪個品牌?”
“梵雅。”
梵雅是華商收購的英國品牌,幾百年的頂奢,當初在國內引起不小轟動。
既然是自己的業務,當然要去站台。
更重要的是,告訴所有人,她許灼華——
回來了。
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