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被關在寺裡的柴房,他縮在牆角,抱著膝蓋,像尊石像。
聽見動靜,抬起頭,眼裡布滿血絲。“我沒殺他。”
“有人看見你案發前一晚在藏經閣外徘徊。”沈硯開門見山,把那塊碎布放在他麵前。“這是你褂子上的吧?”
陳默看著碎布,臉色白了白。“是我的………我那晚是去過藏經閣,想找方丈……”
“找他做什麼?”
“我想求他把錢還給我。”陳默的聲音抖了,“我兒子病了,要買藥,可我沒錢了。我捐給寺裡的錢,少說也有幾十兩,我想拿回來點救兒子的命……”
“難道方丈沒給你?”張薇詢問道,臉上有些悲傷。
陳默低下頭,眼淚掉了下來。“他說我心不誠,說錢財是身外之物,讓我彆為了俗事擾了清淨。
他還說……說我兒子命薄,是上輩子造的孽,讓我彆白費力氣……”
他越說越激動,猛地站起來,拳頭攥得咯咯響。“他憑什麼這麼說!我兒子才五歲!他天天穿著綾羅綢緞,頓頓吃山珍海味,後院還養著女人和孩子。
那些錢都是我們捐的!他卻連一點錢都不肯還給我救兒子!”
張薇心裡一驚,“方丈還養著女人和孩子?”
沈硯顯然也沒想到,他盯著陳默。“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陳默紅著眼喊,“我前幾天去給寺裡送菜,路過後院,看見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玩,穿得比官家小姐還好!
後來聽小和尚說,那是方丈的外室,孩子也是他的!他還在城裡買了宅子,天天偷偷去住,哪像個出家人!”
“你那晚進藏經閣了嗎?”
“沒。”陳默搖頭,看著沈硯。“藏經閣門鎖著,我敲了半天沒人應,就走了。橫梁上的布……是方丈讓我去房梁檢查時不小心勾到的………他說總感覺房梁上有老鼠………”
“那你看見彆人了嗎?”
陳默想了想,“我好像看見寺裡的香火僧圓智,從藏經閣後麵的小路走了,手裡提著個藥罐,慌慌張張的。”
“圓智?”張薇的本體記憶裡,那個矮胖的和尚,平時總跟在方丈身邊,負責收香火錢,看著挺老實的。
“劉捕快,把圓智叫來。”
“是,沈公子。”
沒一會兒,圓智便來了,手裡還拿著串佛珠,不停地撚著,眼神躲閃。
“案發前一晚,你拿著藥罐去藏經閣做什麼?”
圓智臉色一白,“回沈公子的話,是……是給方丈送藥。方丈最近偶感風寒,讓我每晚送碗薑湯過去。”
“薑湯裡加了什麼?”張薇忽然問起來,她剛才聞燭淚裡的柴胡粉,總覺得混著點薑味。
圓智眼神一慌,“沒……沒加什麼,就是普通的薑湯。”
“是嗎?”劉捕快走近圓智,帶著質問。“為什麼仵作驗屍卻說,方丈體內有彆的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柴胡混著薑煮,是退燒的方子。可要是劑量大了,會讓人頭暈目眩,甚至昏迷。”張薇也質問著圓智,壓迫感十足。
圓智的臉瞬間沒了血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方丈讓我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