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沒理他，帶著人徑直走到後院。
後院有個柴房，鎖著。
“開門。”沈硯冷冰冰的說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李屠戶臉色變了，“柴房裡沒啥，就是些柴火。”
沈硯沒說話，找劉捕快使了個眼色。
劉捕快心領神會，直接一腳踹開了門。柴房裡很暗，角落裡堆著些東西，用布蓋著。
張薇走過去掀開布，裡麵是斷手斷腳，都用鹽醃著，正是最後一個死者的。
“證據確鑿，還不認罪！”
李屠戶撲通跪在地上，“都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
我家娘子本來溫柔賢惠，是我鬼迷心竅，稍有不順，就拿她出氣。
當年是我把她打跑的，我卻恨她！恨她拋棄了我！
可當我知道劉三、王二他們打人，我又想起了我那娘子……我就想殺了他們！我要讓他們知道，打女人沒好下場！
我拿著我的刀，趁下雨天沒人，在亂巷裡等著。他們喝醉了，我就上去砍了他們的手腳，再貼上符。
那符是我從林文他娘墳前偷的，聽說能驅邪，讓他們下地獄！”
“那李氏殺孫五，是你教她的？”沈硯把李氏的供詞丟給李屠戶。
“是！”李屠戶點了點頭，“我看見她被孫五打，就跟她說，殺了他，我幫她。
我還告訴她，偷了林文的符咒，並把斷手藏於他的箱子裡，栽贓陷害給他………”
“林文也是受害者，你為何還要慫恿李氏陷害他！”張薇氣得眼睛通紅，“你自己是個殘暴之人，還想借著什麼伸張正義去殘害他人！”
“林文那個沒用的東西，連自己母親都保護不了，活著還有什麼用！”
“他那時候還小，怎麼護得了他母親！”張薇指著李屠戶，再指著被他醃製的手腳。“壞人罪有應得，也該受到律禮的製裁，而不是你的私刑！”
李屠戶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頭。
沈硯卻被張薇的話，驚到了，直愣愣的看著她。
“你就是一個變態，把受害者的手腳醃製起來，隻為欣賞！”張薇的臉通紅，“你的娘子即便回來，你依舊還會打她罵她！
因為你生性殘暴，你根本不會懺悔！你看著其他人打罵自己的娘子，你恨，你恨他們的娘子不跑！你有強大的挫敗感，於是你才會走火入魔，想著虐殺他們！
對，他們是該死，這種欺負妻兒的敗類，就不配活著！可也不是你任意奪取他們生命的理由！”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死也不會再打我家娘子………”
李屠戶終於哭了出來，像個犯錯的孩子。
案子破了，天也黑了。
張薇跟著沈硯回西大街，兩人分開的時候，都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淺淺一笑。
張屠戶在肉鋪門口張望，見她回來，便喊著。“薇丫頭，你上哪去了！把我和你娘急壞了！這趙員外家又來要肉，趕緊切。”
“知道了爹！”張薇應了聲，快步走向案台，挽起袖子。
案台上的刀還在，她拿起刀，一刀下去，排骨應聲而斷。
沈硯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切肉的背影。那手裡的刀閃著光，像是一把能劈開黑暗的刀。
他笑了笑，轉身往刑部方向走去。還有很多案子要查，這天下，總有些事，需要人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