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我沒有殺她!”趙青趕緊解釋道,“柳兒求我不要帶走孩子,我執意要走,她看我堅決才不得不說出了實情!原來………她生的是女兒,為了討趙員外歡心,竟和劉嬤嬤兒媳婦生的兒子做了交換!”
“天啊!還換子!我那可憐的老爺啊!”管家氣急攻心,也隨趙員外那般,暈厥了過去。
“快把管家抬走,替他叫個大夫。”
“是,沈公子。”劉捕快合著瘦捕快一起,把四腳朝天的管家抬走了。
“然後呢?”張薇麵無表情問著,“你知道這不是你兒子以後,你做了什麼?”
“我就準備去劉嬤嬤家偷我的女兒,結果剛換完鞋,就聽到有人說,柳兒死了!
管家命仆人把出口全部圍住了,我也不敢出去,就一直躲在屋子裡。”
“柳姨娘不是你殺的?”
“姑娘,你為何一直覺得柳兒是我殺的啊!
我怎麼舍得殺了她,我也沒有那個膽量啊!”
“勞煩捕快大哥,把他上衣脫了。”
趙青眼神閃爍,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趙捕快上前一步,剛要逮住他的衣服,他便要跑。
沈硯一個飛身而去,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他不死心,站起來繼續朝另一個大門跑。
趙捕快眼疾手快,一下便把他擒住。
兩名捕快架著他,趙捕快將他上衣脫去。
結果他的右胳膊上有幾道紅痕,深的地方還破了皮,像是被人狠狠抓過。
“這是怎麼回事?”沈硯沉聲問道,“為何會有傷,而且看上去剛抓不久。”
趙青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沒……沒什麼,是方才在後院被貓抓了。”
“他說謊,我們趙府沒有貓!大夫人不喜歡貓,不準任何人養貓,連野貓都被趕走了。”丫鬟叉著腰,咄咄逼人。“趙青,凶手就是你!還想抵賴!”
張薇轉身從柳姨娘的指尖刮下一點東西,用手帕包著,遞到趙青麵前。
“柳姨娘指甲縫裡的肉屑是你的吧。”
趙青的臉唰地白了,“柳兒醒了就罵我,撲過來搶孩子,抓傷了我胳膊。
我一時氣昏了頭,就……就奪過她頭上的簪子,刺了她一下。
但我沒用力!就輕輕刺了一下,連皮都沒有破!”眼神裡帶著祈求,渾身開始顫抖。“我真的沒殺她!我想著她既然把孩子換去劉嬤嬤家了,我去那裡偷孩子就行,犯不著殺她……”
趙捕快皺眉,“照他說的,隻是輕輕刺了一下,怎麼會死人?”
張薇沒說話,重新走到床邊。忽然注意到柳姨娘的耳朵,耳垂上有個細小的針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她伸手摸了摸針孔周圍,又聞了聞柳姨娘的口鼻。“沒有明顯異味,但有種極淡的,類似苦杏仁的味道。
很輕,被藥味蓋著,不湊近幾乎聞不到。”張薇轉頭看著柳姨娘的貼身丫鬟,“今日誰給柳姨娘送過東西?”張薇端起空碗,“安神草的味道很明顯,能讓人昏昏沉沉甚至昏睡不醒,但不足以致命。這安神藥誰端來的?”
丫鬟怯生生地回答道,“今早卯時,大夫人讓婢女給柳姨娘送過一碗燕窩和安神茶,說是賀滿月的。
然後張嬤嬤說……大夫人特意讓她給柳姨娘簪了支新花,用的是夫人房裡的銀簪子。”
“銀簪子?”張薇眼睛一亮,“柳姨娘頭上除了這支金簪,還有彆的簪子嗎?”
丫鬟搖頭,“沒有,柳姨娘這幾日身子弱,隻戴了這支金簪。”
沈硯站起身,往外走。“看樣子得去正房夫人院裡。”
趙夫人住在“靜芳院”,聽說柳姨娘死了,正坐在桌邊抹眼淚。
見沈硯帶人進來,連忙起身。“沈公子,這是……”
“夫人今早讓張嬤嬤給柳姨娘送燕窩和安神茶,還簪了花?”沈硯開門見山。
趙夫人點頭,“是啊,柳妹妹剛生了孩子,我做姐姐的,總得表示表示。
那燕窩是上好的血燕,花也是剛摘的薔薇……”
“張嬤嬤呢?”
“她送完燕窩就回去了,許是在偏院歇著。”
沈硯沒說話,目光掃過桌上的妝奩。妝奩裡放著幾支簪子,有金有銀。
“趙捕快,”沈硯指著那支銀簪,“取來。”
劉捕快小心地拿起銀簪,遞給沈硯,沈硯看了看,又遞給張薇。
張薇湊近聞了聞,並未有苦杏仁味。“趙夫人,你為何要給柳姨娘送去加大劑量的安神藥?”
趙夫人的臉瞬間沒了血色,癱坐在椅子上。“那小賤人,仗著生了兒子,給我甩臉色。
我就讓人送了安神藥,想讓她在喜宴上昏睡。然後我抱著孩子去見眾賓客,下下她的威風。
哪知道,準備去抱孩子的時候,卻發現她已被人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