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眼看到沈硯眼底淡淡的疏離,又連忙皺起眉,歎了口氣。
“害,沈公子,實不相瞞……您也彆怪我小氣,不肯讓您拿劉管事的字帖。
主要是我們賭坊有個規矩,管事的字帖書信都不可外傳,怕萬一有人撿到,模仿筆跡惹出麻煩。”
劉管事連忙點了點頭,“沒錯。”
“您看,我們賭坊的字據、欠條什麼的,都是劉管事寫的,上麵還得蓋他的私章。
要是他的筆跡被人模仿了,到時候冒出假的欠條來,我們也不好評斷,傳出去還會壞了賭坊的名聲。”
“是我一時忘了這規矩!是我不好!”劉管事突然拍了一下腦門,臉上滿是懊惱,看向沈硯,帶著幾分歉意。“沈公子,您彆見外,老板娘的意思也不是說防著您,隻是這規矩是我們老板生前立的,一直沒改。
小的隻是個管事,也不好違背老老板的規矩,還望您多擔待。”
沈硯聽著兩人的解釋,臉上漸漸露出理解的笑容,他擺了擺手。“沒事,這我能理解。
該問的都問了,我們也沒彆的事情,就先走了。”
“便不打擾你們做生意了。”
張薇跟著沈硯往外走,老板娘和劉管事連忙起身相送,一路把兩人送到賭坊門口。
“沈公子,張姑娘,你們慢走。”
燈籠的光映著老板娘的臉,笑容依舊客套,可眼底卻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張薇跟在沈硯身後,忍不住小聲道。“沈公子,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沒錯,是挺怪的。我說蘇老板,他們竟也不問問是哪個蘇老板。”
“嗯,正常人都會確認一下,是哪個蘇老板。”張薇看了看字帖,翻了翻。“沈公子你為何想要劉管事的字帖?”
“你那麼聰明,會想不到嗎?”
“字帖………字跡……莫非你懷疑他們是逃走的山賊!想拿劉管事的字跡去比對那些信件!”
“沒錯,我看到那些信件時,就覺得字跡很眼熟。直到方才看見那字帖以後,才想起。
信上的字跡,竟和劉捕快給我的賬本很是相似。”
“你想拿字帖回去再次比對,恰巧老板娘不肯,更是坐實了你的推斷。”
沈硯點了點頭,看著張薇。“想必那字畫也是蘇老板給的,並非花五百兩銀子買來的。”
“這蘇老板真是黑白兩道通吃啊!又和秦老爺走的近,還一直巴結著賭坊。”張薇眼睛亮了亮,“沈公子,如果他們就是山賊,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中有殺害蘇老板的凶手?”
“照目前來看,是的。”
“那我們快點回京兆府,讓劉捕快他們前來抓人審問。”
“不要打草驚蛇,當年他們可以找到蘇老板做眼線,如今保不齊還有眼線在衙門。”
“可晚了,恐怕他們又跑了。”
“目前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就是山賊,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殺了蘇老板,所以他們暫時不會畏罪潛逃。”
“那我們還得繼續尋找證據。”
“嗯,抽絲剝繭,找到真相。”
賭坊的喧鬨依舊不絕於耳,賬房裡,老板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沈硯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咱們可得多加小心,彆讓他看出什麼破綻。”
“沈公子會不會已經起疑心了?”
老板娘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冷茶,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裡。
“都查到秦老爺了,他們是有點本事的。”
“這蘇高全真是個惹事精,偏偏也送我們一副高先生的畫。”
“死無對證,無妨。”老板娘放下茶盞,“想必他那沈硯拿你的字帖,是想去比對字跡。”
“蘇高全保存的信,被翻出來了?”
“不然為何要你的字帖,你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是我大意了。”
“字跡相似的很多,他不能僅憑這點認定我們是山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要慌張,蘇高全一死,我們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老板娘冷笑著,眼神透著凶光。“我們隻需要………”
她湊近劉管事,說著自己的計謀。
“妙哉!”劉管事一聽,喜笑顏開。“這樣一來,我們就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