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和沈硯離開蘇府，轉身拐進街角，喧鬨的人聲便撲麵而來。
貨郎搖著撥浪鼓，竹筐裡的糖人裹著晶瑩的糖霜。
攤位上的皮影戲人偶擺得整整齊齊，紅臉的關公、白臉的曹操，濃墨重彩的模樣惹得孩童圍著不肯走。
張薇看得挪不動腳，目光落在一個捏麵人的攤子前。
老師傅手指翻飛，一團白麵眨眼間就捏出個玉兔的雛形。再蘸上粉漿點出紅眼睛，活靈活現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蹦起來。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指尖輕輕戳了戳攤上的麵人，眼裡滿是新奇。
“怎麼，這尋常麵人也能讓你看呆？”沈硯的聲音帶著笑意，他晃了晃手裡的桃花酥。
張薇臉頰一熱，收回手。“這麵人是師傅一點一點捏出來的，多有意思。
你常年待在這裡，自然不覺得稀奇。”
“你不也常年在。”
“我………我的意思是………我一天天守在豬肉攤………很少出來逛……所以看著這些覺得稀奇………”
張薇嚇得出了冷汗，連忙狡辯起來。
沈硯見她結巴，眼底的笑意更濃，伸手虛扶了她一把。“走吧，再耽擱下去，天都要黑了。”
張薇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麵人攤。
兩人剛走到京兆府附近的巷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喊。
“沈公子，張姑娘！”
張薇回頭，隻見一個青衫男子快步走來，腰間的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柳公子？”沈硯停下腳步，略感意外。
柳明軒喘了口氣，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拱手道。“我今日來西市辦點事，沒想到竟能遇到二位。
不知二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硯看了張薇一眼，見她點頭，便指了指巷口的清風茶館。“不如去裡麵坐坐。”
三人走進茶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很快端上熱茶。
柳明軒端起茶杯卻沒喝，猶豫了片刻才開口。“沈公子，我今日找二位，是想問問這斷舌案……凶手抓到了嗎？”
“還沒有，死的人越來越多，案子也越來越複雜。”
柳明軒猛地攥緊了茶杯，“又死人了？那……那晚霞呢她還要被關押到什麼時候？
她一個弱女子，在牢裡會不會受刑？”
“柳公子放心。”張薇接過話頭，“沈公子已經打過招呼，沒人敢為難她。”
柳明軒聽到這裡，才長長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