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將枕頭墊在腰後,望著雕花床頂發呆。
“自打穿越到這大召國,案子就一件接著一件,我是不是被死神附體了啊?”張薇翻了個身,“快十天了,案子還沒有破,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同一時刻,沈硯的馬車剛停在府門前。
他掀開車簾,帶著一身夜露的寒氣跨進門檻。
鄭嬤嬤早已候在影壁旁,見他回來連忙上前行禮。“公子,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在正廳等著呢。”
“知道了。”沈硯挑眉,腳步不停往正廳去。
剛繞過回廊,就聽見裡麵傳來器物碰撞的聲響,推門一看,幾個小廝正扛著木箱往裡搬。
地上已堆了四五件禮盒,柳氏正站在一旁指揮。
“阿硯你總算回來了。”
“母親,這是?”
柳氏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來。“莊府送來的,說是感謝你救了莊燕兒。”柳氏拿起一個錦盒打開,裡麵是一串瑩潤的翡翠佛珠。“莊大人這是特意表謝呢。”
一個領頭的小廝見狀連忙上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是啊沈公子,這都是老爺精心挑選的謝禮,若不是您出手相助,咱家大小姐那天可就凶多吉少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讓莊大人破費了。”
小廝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燙金請柬,雙手奉上。“沈公子客氣了,這是老爺托小的給您的邀請函,想請您明日戌時到府中用晚膳,也好當麵致謝。”
沈硯接過請柬,略一思忖便收進袖中。“替我謝過莊大人,明日我準時赴約。”
小廝連忙應著,指揮眾人搬完最後一個箱子便躬身告退了。
“阿硯,你近日公務繁忙,都瘦了。”柳氏語氣裡滿是心疼,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亂的衣襟。
“聖上下令三日之內查出真相,實在是有些棘手。”
“害,沒想到這樁案子,竟能驚動聖上。”柳氏歎了口氣,在對麵的繡墩上坐下。“你父親也是焦頭爛額,昨日在朝堂上還被陛下詰問,回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母親放心,我已查到些眉目,定會在期限內結案。”
柳氏眼中泛起笑意,端起參茶遞給他。“嗯,我相信阿硯的能力。對了,明日去莊府赴宴,可得讓管事備些上等的龍井和硯台當禮品,不能失了咱們家的禮數。”
沈硯接過茶盞,輕輕頷首。“孩兒知道了。”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淅淅瀝瀝的雨就落了下來。
將整條街都籠罩在濕漉漉的霧氣裡,往日喧鬨的集市此刻冷冷清清,隻有幾家鋪麵早早開了門,卻也鮮少有人光顧。
“今兒這天氣,恐怕是沒有人來買肉了。”張嬸倚在肉鋪的櫃台邊,望著街麵歎氣。
張屠戶正將四隻處理乾淨的豬蹄掛在鐵鉤上,聞言回頭笑道。“這雨看著急,怕是下不了多久,等停了街坊們該來的還是會來。”他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從案板下拎起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用草繩捆好。“我去劉大媽家一趟,她昨日給我介紹了一家農戶,說家裡的豬個頭大還肥,我得去給她送點五花肉當謝禮。”
“路上小心點,這雨路滑。”張嬸遞過一把油紙傘,細細叮囑。
“知道了。”張屠戶接過傘,便匆匆走進雨幕。
油紙傘在雨絲中留下淡淡的墨痕,很快便消失在街巷拐角。
城門處,雨勢漸漸大了些。
守城的士兵縮著脖子躲在城樓的避雨處,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夾雜著異域風情的鈴鐺響。
他們探頭望去,隻見一行十餘人正冒著大雨而來,為首的幾人高鼻深目,頭戴尖頂皮帽,身上穿著繡著獸紋的長袍。
腰間掛著彎刀,正是西域使者的裝束。
“是西域來的使者!”有人低呼一聲,連忙整了整盔甲上前查驗通關文牒。
為首的使者翻身下馬,遞過用絲綢包裹的文牒,操著生硬的大召語道。“我等奉西域諸國之命,前來朝見大召陛下,還請諸位通融。”
士兵驗過文牒無誤,連忙派人通報城內,看著這行人牽著駱駝、帶著貨物,架著幾輛馬車緩緩走進城門。
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袍,卻掩不住隊伍中那幾箱貨物透出的神秘氣息。
京兆府,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