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焰腳步一頓,隨即堆起笑臉:“軍營也得放餉歇息不是?趁著空檔,來瞧瞧咱們這日進鬥金的寶貝生意,不行麼?”
他走近幾步,換上一副苦相,“你是不知道,為了弄這荷塘,我可是連壓箱底的老本都填進去了!再不見回頭錢,怕真要去喝西北風嘍!”
“這麼慘?”陳瑤狐疑地打量他,他家底豐厚,能缺這點銀子?
“慘著哩!”齊光焰煞有介事地點頭,“這些年攢的月錢、壓歲錢全砸裡頭了,還欠著些外債呢。”
陳瑤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便道:“今年回本應是夠了。回頭我讓胡禾支些銀錢,交給四強哥。”
齊光焰眼睛一亮,毫不推辭:“行!最好多給些,我去淘件好東西哄哄我娘。她老人家一高興,手指縫裡漏點出來,咱們不就有本錢再挖個新塘子了?”
陳瑤卻搖頭:“一個荷塘儘夠了。依我看,不如把從荷塘到河邊那條土路好好修整一番,再在河邊搭一排精巧的釣魚亭子。”
“釣魚亭?”齊光焰摸著下巴略一思忖,忽然拊掌笑道,“妙啊!山陽書院裡就有幾位老夫子最愛垂釣!
等亭子建好,我請他們來坐客。有這些清流名士的名頭,還愁釣不來其他附庸風雅之人?”
陳瑤笑著補充:“那到時候咱們就提前放出風聲,接受預訂雅座,省得擁擠。”
兩人越說興致越高,仿佛已經見到銀錢流水般淌來。
說到給齊光焰的母親買禮物,陳瑤忽地想起海底那片珍珠貝。
自從京城回來,大伯就以她年紀漸長為由,不再允她隨船出海,更輕易不讓她下水。
前陣子忙著莊子上的事務,她便沒放在心上。
如今黃老頭把莊子上的田地打理得井井有條,她這心又活絡起來:“對了,你娘……可喜歡珍珠?”
“喜歡!太喜歡了!”
齊光焰精神一振,忙不迭道,“你往年托我代賣的那些上等珠子,大半都叫我娘收去了!怎麼,阿瑤手裡還有好貨?”
陳瑤:“眼下沒有。不過我正打算跟大伯的船出海一趟……”
“出海?”齊光焰的眼睛驟然放光,興奮地湊近,“你要去撈珍珠貝?帶上我!”
若能親手撈珍珠貝開珍珠送給他娘,豈不更顯孝心?
陳瑤麵露難色:“大伯的船不大……”
“知道知道!”齊光焰立刻保證,“就我一人!不帶那些拖油瓶!”
最終,有外男在,陳瑤還是沒能下水。
陳進帶著齊光焰體驗了一番,兩人各摸了十幾個珍珠貝上來。
齊光焰得意洋洋地將貝殼倒在甲板上:“阿瑤,待會兒開出好珠子,我送你一顆!”
“才不要!”陳瑤鬱悶地鼓著腮幫子,“我要的珍珠,自己會去撈!”
心想下次甩開他們自己來,總能下水了吧?
齊光焰挑了個最大的貝殼,用力撬開。
隻見裡麵密密麻麻嵌著二十幾顆小珍珠,排列倒是整齊,可惜個個隻有米粒大小。
沒等陳瑤開口揶揄,齊光焰已撚起一顆,強辯道:“小是小了點,可架不住量多啊!正好給我娘湊串手鏈!”
陳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大小不一,顏色斑駁,串出來能好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