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此處無疑!方才我親眼瞧見陳小姐往這邊來了!”一個尖利的女聲穿透門板,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
“嘖嘖,真是有辱門風!堂堂通判家的小姐,竟敢在彆人府邸私會外男?這等不知廉恥!”
“難怪她爹娘不喜她,誰家養出這般不知檢點的女兒,能歡喜得起來才怪!”
.......
就在這汙言穢語織成的羅網即將收緊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急切插了進來:
“諸位,快彆這般說!二妹妹……二妹妹她斷不是這樣的人!”
是陳錦雪。
陳瑤眉梢幾不可察地一挑。
嗬,她會為自己開脫?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果然,陳錦雪那溫婉的聲音再次響起,“二妹妹自幼長於鄉野,見識難免……此番,
許是憂心再被送回那僻壤之地,一時情急,才……才做出此等糊塗事來。
還望各位口下留情,給她,也給我陳家,留幾分薄麵吧。”
“三少夫人,你呀,就是心太善!”一個婦人立刻接口,“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為她遮掩,這不是帶累你的名聲麼!”
“就是,這人就該浸豬籠,咱們榆陽府可容不下這樣不知廉恥的人。”
“陳通判也不知怎麼想的,明知這人養壞了,還把人接過來乾什麼?”
房間內,陳瑤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一點生理性的水光。
真吵。
這些人,隻曉得在門外聒噪,怎還不進來?她都等得有些乏了。
嗬欠打到第三個時,門外的喧囂終於達到了頂峰。
一串細碎焦急的腳步聲停在門口,接著就是一陣悉索聲。
“砰!”
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麵撞開!
從樹葉間斜射下來的太陽光,混雜著無數道窺探、鄙夷、興奮的目光,一股腦兒地潑灑進來。
然而,當視線觸及房間中央端坐的人影時,所有的喧囂如同被利刃驟然斬斷。
那些張大的嘴巴,那些探長的脖子,那些準備看好戲的眼神,瞬間凝固成一片滑稽的靜默。
陳錦雪臉上那精心維持的擔憂與痛心裂開一道縫隙,瞬間被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取代。
她強自鎮定,聲音依舊帶著那份虛偽的關切:“二妹妹,你沒事太好了!”
她目光如探針,飛快地在空蕩蕩的室內逡巡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陳瑤奇怪地看著陳錦雪,眼神裡透出毫不掩飾的困惑:“無事啊?能有什麼事?你們怎麼都來了?”
她頓了頓,指著陳錦雪身後那個低垂著頭、恨不得縮進陰影裡的鎖門小丫鬟,告狀道,
“大姐姐,這個丫頭是不是也剛進府,做事也太不靠譜了吧,離開時竟將門窗從外麵鎖死了,害我在此好等。”
“鎖門?”陳錦雪臉色一僵,看向身後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