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眉頭微挑,這手段……夠狠辣。
胡禾繼續道:“您猜怎麼著?錦雪小姐接到消息,帶著人去找他。
結果一推門進去,看到他那副血肉模糊的慘狀……當場就嚇得尖叫一聲,厥過去了!
更慘的是,她肚子裡才兩個多月的孩子……就這麼給嚇沒了!”
陳瑤輕輕吸了口氣,目光落在胡禾臉上,帶著一種了然於胸的平靜。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是方大哥在背後安排的,對嗎?”
胡禾臉上那點幸災樂禍的笑意瞬間收了回去,訕訕地低下頭,聲音也小了幾分:“小姐……您都猜到了?”
陳瑤微微側過身,看著胡禾躲閃的眼神,語氣篤定:“若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這許多事怎麼可能都恰好湊在一起?”
就說那黃知府和大少夫人,既然已經苟且了幾年,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小小的宴會上暴露出來,這明顯可是人為安排的。
胡禾急忙解釋:“小姐!陳錦雪小產那事,真不是提前設計的!她自己都不知懷了身子,彆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雖然不會有人在意,但畢竟涉及了一個小生命,胡禾感覺還是應該說清楚。
“我知道。”
陳瑤點頭,打斷了她,神色間並無半分慍怒,“即便將她也算計在內,我也不生氣。
昨日若非方大哥援手,如今身敗名裂、墜入深淵的,就該是我了。”
她想起昨日那場麵,陳錦雪竟狠心到將黃知府和黃旗都一並拉下水做局。
她自問從未得罪過這位“嫡姐”,那份莫名的敵意,實在令人費解。
胡禾長長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嚇死奴婢了,還以為小姐會怪方大人自作主張呢。”
陳瑤搖搖頭,轉而問道:“方大哥行事向來周密,隻是……他昨日怎會那麼巧,正好也在知府後宅。”
胡禾聞言,眼睛一亮,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小姐,您還記得‘餘勺’嗎?”
“餘勺?”陳瑤蹙起秀眉,努力在記憶裡搜尋這個名字,卻是一片模糊,她奇怪地看向胡禾,“這人是誰?我認識?”
胡禾瞧著她一臉茫然又努力回想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您那會兒啊,估計心思全在怎麼爬狗洞逃跑上,哪會留意我們這些人?”
她促狹地眨眨眼。
“狗洞……”胡禾這一提,那段被塵封的的記憶瞬間清晰起來。陳瑤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瘦小的身影,總是低著頭,很安靜。
“是她!那個總躲在角落裡、不愛說話的餘勺?”
她恍然。
“對,就是她!”胡禾拖長了調子,神秘兮兮地問,“您不覺得……知府府上那位新晉的五少夫人和當年的餘勺,眉眼間有七八分相似?”
陳瑤一怔,仔細回想昨日在花廳裡見到的那位五少夫人。
雖然妝容精致,衣著華貴,但那輪廓……她緩緩點頭:“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像。
隻是當年她太過瘦小,未長開,若非熟悉之人,怕也難認。”
“可是,”陳瑤更疑惑了,“我記得五少夫人叫姓餘名不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