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在心中飛快盤算著,她手裡也就幾千兩現銀,這些銀錢看著很多,但投到海運上,恐怕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這樣吧,”
齊光焰見她沉默,主動開口,“你占一成份子。至於你要投的那份銀子,我先替你墊上,日後從你那份收成裡慢慢扣除便是。”
當著紀靈韻的麵“空手套白狼”?
陳瑤臉上微熱,有些窘迫:“這……怕是不妥。要不,還是算了吧?”
“算什麼算!”
紀靈韻立刻嗔怪地打斷她,眼波流轉間瞥了兒子一眼,帶著了然的笑意,“焰兒自己怕是還要到處拆借周轉呢,哪有餘錢替你墊?這錢,我出了!”
她轉向陳瑤,語氣不容推拒,“阿瑤,莫要推辭。你救我性命,這權當是我的謝禮。
再者說,這錢也不是白給你,你日後賺了錢,連本帶利還我便是。”
陳瑤心中感激,卻也清醒。
海上的生意,順風順水時能賺得盆滿缽盈,一旦遭遇風暴、海盜或是其他變故,血本無歸也是尋常。
風險與利益如影隨形。
她不願平白欠下如此大的人情,更不想讓自己處於被動依附的位置。
“倒還有個法子。”
齊光焰知道她的性子,又提出一個解決方法,“你不是有三個莊子,一千多畝上好的田地嗎?不如……將它們抵押給我娘?嗯,就抵一萬兩。”
其實一萬兩也占不了一成股,但誰讓陳瑤是自己人呢。
一萬兩銀子!
陳瑤心頭猛地一跳。
這個主意說到她的心吧上,田地沒了,總能再掙回來。大不了,她再去海裡摸上幾年的珍珠!
但這次機會一旦錯過,恐難再遇。
“一萬兩……能抵麼?”陳瑤眼巴巴地看向紀靈韻。
“能呀!”紀靈韻爽快地答應下來,“你那些田地賣了也不止一萬兩,倒是我占了便宜。”
齊光焰故作輕鬆地補充道:“咱們船隊攏共也就五艘船,投入看著大,分攤下來份子錢也不算太多。”
說完,他又笑嘻嘻地湊到紀靈韻跟前,“娘,這穩賺的買賣,您要不要也參一股?”
“怎麼?你原來不準備叫上我?”紀靈韻挑眉,“我還以為能成為你的首選呢?”
齊光焰,“娘自然是首選,咱母子有默契,我自然是先和其他人說定,最後讓娘來兜底。”
紀靈韻點了點他的額頭,“算你小子識相。”
當著陳瑤的麵,她讓雪蓮取來兩萬兩的銀票。
陳瑤不再猶豫,提筆在雪蓮備好的抵押田莊契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兩日後,樂天府碼頭。
五艘嶄新的船隻一字排開,氣勢恢宏地泊在岸邊。
海風吹拂著船帆,發出獵獵聲響。
陳瑤站在其中一艘的甲板上,憑欄遠眺。
碼頭上熙攘的人群和堆積如山的貨物,此刻在她眼中都顯得渺小了許多。
陳瑤正準備下舷梯,忽見一個身穿灰撲撲的僧袍身影低垂著頭,一步一步往上走。
她往舷梯旁邊讓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