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像是剛才咱們與咱們在店門口撞上的那人，我去看看？”胡禾也看到了，警惕地上前一步。
陳瑤略一沉吟，低聲道：“我們不去，讓姚叔去探探。”
她與胡禾都是女子，若對方有詐，容易吃虧。姚辰經驗老道，更穩妥。
姚辰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折返回來，湊近陳瑤壓低聲音道：“小姐，那婦人問您可要買水銀鏡？
她家有貨，比萬國奇珍便宜許多。”
“哦？”陳瑤心中一動，“她們哪來的貨？”
萬國商行的舶來品可是緊俏貨。
姚辰猜測道：“多半是家裡男人跟著跑船，偷偷夾帶了些私貨回來，不敢明著賣，便守在這萬國奇珍行附近轉悠。
那些嫌鋪子裡貴的主顧，或許就成了他們的買家。”
這倒是個門路。
陳瑤想到他們也有船隊，正好趁這個機會多了解一些。
“你去碼頭上多叫幾個可靠的夥計過來，”她吩咐姚辰，“咱們去看看。”
姚辰應聲而去，片刻後回來，身後跟著的人卻讓陳瑤有些意外——竟是齊光焰！
“聽說有好東西看？”齊光焰挑眉，“正好閒來無事，陪你走一趟，長長見識。”
陳瑤無奈，隻得點頭。
一行人跟著那自稱謝憐的婦人，在碼頭區七拐八繞的狹窄巷弄裡穿行，最終，他們在一條胡同儘頭的破舊小院前停了下來。
謝憐掏出鑰匙打開院門，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才將他們讓進院子，徑直引入左側的廂房。
門一開，一股混合著海貨、塵土和奇特香料的氣味撲麵而來。
房間不大，靠牆立著幾個粗糙的木架，上麵竟堆得滿滿當當！
“小姐、公子請看，”
謝憐指著架子，帶著幾分自得，“這些跟萬國奇珍行裡的那些珍寶一個出處！”
她壓低聲音，“我們這價錢，可比鋪子裡便宜一半不止！您二位儘管挑。”
陳瑤的目光被架子上一排大小不一的鏡子吸引。
她拿起一麵巴掌大的圓鏡，湊近了細看。
鏡麵光潔如水，她一下子就愛上了。
可一問價格，即便是“便宜一半”，也要一兩多銀子！
陳瑤想了一下，正好當給家裡人帶禮物了，就選了幾麵鏡子遞給那婦人。
目光轉向旁邊貨架。
上麵堆放著各色玩意兒：色彩鮮豔的瑪瑙珠串、包裹著小蟲的琥珀手鏈、樣式奇特的絨花和羽毛頭飾、
五顏六色的琉璃珠子串成的手鏈、還有小巧的金絲纏繞花球的飾品……
靠邊的一個架子上擺著造型奇特的瓷盤、花紋繁複的銅製油燈、小巧的陶壺、幾件雕工粗獷的象牙製品和一些銅器。
雖然不如萬國奇珍行齊全，已是非常難得了。
她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一邊在狹窄的空間裡小心挪動腳步。
忽然，腳尖踢到一個硬邦邦的麻布袋子。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