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強和姚辰兩個,幾乎是半架半抬,把齊光焰硬生生摁進了一張紫檀木圈椅裡。
“哎!”齊光焰一手用力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手煩躁地想推開四強扒拉在他胳膊上的手,“我說了沒事!你們倆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他腰腿一用力,作勢就要從那張椅子上站起來。
誰知身子剛離了椅麵寸許,旁邊的四強猛地往前一撲,兩條胳膊鐵箍似的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公子!我的好公子!”四強扯著嗓子嚎,“您就可憐可憐奴才這條賤命吧!您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奴才……奴才也活不成了!”
他一邊嚎,一邊把臉往齊光焰衣襟上蹭,鼻涕眼淚眼看就要糊上去。
姚辰站在另一側,雖沒四強那般誇張,卻也一臉凝重,沉聲幫腔,“小將軍,您還是安穩坐著為好。
人坐著不動,血脈運行自然舒緩,那毒性……也能竄得慢些。”
“對對對!”
四強一聽“毒性竄得慢”,如同得了聖旨,抱得越發死緊,恨不得把自己釘在齊光焰身上,“公子您可千萬彆動了!求您了!”
齊光焰伸手把他的臉推開,嫌棄道,“惡心到我了。”
陳瑤抱臂斜倚在門邊的花架上,冷眼瞧著花廳中央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太辣眼睛了。
那所謂的“毒”,齊光焰吃下去都夠煮一壺茶的功夫了。
真要是毒,這會兒怕不是早該七竅流血了?
哪還能好端端坐在這兒跟他們掰扯?
一個忠心耿耿卻腦子不會拐彎,一個引經據典在那胡說八道。
陳瑤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裡隻剩下一句無聲的腹誹:這倆棒槌!
“阿焰!我的兒!”
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穿透房門,隻見靖南王妃在數名仆婦的簇擁下,跌跌撞撞地搶進院門。
看到齊光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撐眼皮,掰嘴巴,又捏了捏他的胳膊,正準備去捏他的腿,被齊光焰攔住了,
“娘,我好端端的,並無不適。都是四強這蠢奴……”
他狠狠剜了旁邊縮著脖子的四強一眼,“謊報軍情!”
他話音未落,門口又是一陣騷動。
眾人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靖南王身著一身未及換下的玄色軟甲,大步流星地踏入廳中。
他剛從軍營回來,一腳踏進大門,就被告知,阿焰出事了。
可是,這像出事的樣子麼?
這府裡的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主子的閒話都敢亂傳。
“到底怎麼回事?”靖南王沉聲喝問。
齊光焰頭更痛了,竟然連他爹都被驚動了。
四強看著他皺眉,隻當是毒性開始發作,慌忙看向走進院子裡醫官,“快!快給公子瞧瞧!是不是…是不是毒性發作了?”
齊光焰被這蠢話氣得七竅生煙,抬腳便踹向四強:“混賬東西!看見你就煩心!滾遠些!”
那一腳力道不輕,四強被踹得一個趔趄,卻不敢呼痛,隻爬起來哀哀地蜷縮到更角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