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焰剛束好衣帶,聞言眸色驟寒:“哪一輛?不是安排了人手輪值守夜麼?!”
那親兵撲通跪地,頭垂得更低:“回爺的話,是……是拉運地瓜秧苗的馬車!
守夜的兄弟……被人下了蒙汗藥,此刻還昏睡不醒!”
“嗬!”齊光焰怒極反笑,齒縫間擠出一聲冰冷的嗤笑,“齊光臨呢?他可還在驛站?”
話音未落,四強氣喘籲籲地奔了進來,聲音帶著驚惶與懊悔:“爺!小的剛問過驛丞!
二爺他……他半夜就帶著幾個貼身的心腹走了!
算算時辰,這會兒……怕是已經進了城門!”
他喘了口氣,恨聲道,“二爺這般處心積慮!估計就等著這遭呢,連二夫人都舍下了。”
這是篤定他們不會把二夫人怎麼樣,還要捏著鼻子把人安安全全地護送回京。
“好!好得很!”齊光焰胸膛起伏,眼中寒光凜冽,“倒是我小覷了我這位好二哥!”
怪不得齊光臨非要跟上他們的步調,原來竟是存了這等釜底抽薪的齷齪心思!
然而,他齊光焰的東西,豈是那麼好拿的?!
他疾步走到書案前,提筆蘸墨,頃刻間便寫了兩張字條。
墨跡稍乾,他便將字條遞給四強,“我們帶來的那幾隻信鴿,正好派上用場!”
他嘴角勾起,“我倒要看看,是我這飛鴿快,還是他的馬車快!
但願我的好二哥,莫要被這到手的東西……燙了爪子!”
放走飛鴿,齊光焰帶著幾人就騎著馬急匆匆走了。
陳瑤聞訊,亦是心頭震動。
眼看京城在望,功成在即,竟在最後關頭橫生枝節!
“阿瑤,這可怎麼辦?”廖溪珍抓住陳瑤的胳膊替她著急。
“莫擔心。”陳瑤震驚了一瞬,就恢複了正常,“你以為他拉走一車東西就能搶走這份功勞麼?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她不信齊光焰提前沒有安排。
他們和往常一樣在驛站吃過早飯,車隊按原計劃辰時出發。
在城門口與等候多時的陳進碰麵,陳瑤目光急切地掃向他身後。
“彆瞧了,”陳進迎上來,“將軍他們進宮麵聖去了!我先將你們安頓妥當,明日再回去複命。”
說著,他目光轉向一旁的王府車隊,對抹著汗跑過來的四強,抬了抬下巴,
“四強哥,將軍吩咐你把靖南王府的車隊安置好,至於鏢銀麼……”
陳進嘴角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若是二爺先前已然付清,那便罷了。若還未結算……”
他拖長了音調,眼中精光一閃,“四強哥,你就辛苦一趟,帶著鏢局的人,直接去宮門口討要便是!
咱們將軍,俸祿微薄,囊中羞澀,可墊不起這份費用!”
四強,“二夫人還在車上......”
陳進直接打斷他的話,“莫要驚擾了二夫人,這銀錢還是找二爺討要更為妥當。”
四強虛點了點他,“等等閒了,你得給我老實交代,都有誰參與?”
怎麼會有這麼多“壞”主意,讓那些鏢師去宮門口等,那不是讓二爺難堪麼?
無所謂,反正二爺也不要麵子,他就幫他把麵子再放地上揉搓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