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了個九的手勢。
見許霽青一直站在跟前,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他頓了頓又道,“當然,他們也說了,你數論很強,萬裡挑一的基礎研究好苗子。”
“如果將來有誌於純數學學術路,京大在國內的實力斷層拔尖,歡迎你來數學係證道。”
許霽青抿唇,“我考慮一下。”
“也彆考慮太晚,”張建元笑嗬嗬的,“早點睡,等明天去了講座會場,估計彆的學校就得開始發力了,你做好一天都被圍著追的準備。”
“港城那邊的學校今天也和我稍微聊了兩句,他們現在在大陸名氣差一些,但海外認可度非常好。具體數字還要等放榜,但隻要在前十,獎學金絕對很可觀,你要是急著用錢的話,也是個選擇。”
許霽青“嗯”了聲。
到這,張建元才發現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話少是天性,但安靜與安靜不同。
可能隻是一種感覺。
如果說少年原本是靜水深潭,眼前的他就是水底的泥沙漩渦,看著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則鬆散而危險,一點點地向下塌陷。
“林琅回來那會跟我說,有個藝術生小姑娘暈倒進了醫院,你們一起去看了看?”
他試探著猜,“情況挺複雜?”
許霽青回,“還好。”
從護士站聽來的消息。
用了藥,上了高壓氧艙,她狀態已經穩定下來。
隻不過可能前幾天實在緊繃太久了,一直在斷斷續續地睡。
“我覺得也是,”張建元鬆了口氣,“可能就是太緊張,比你們男孩子動不動就打架省心。”
他頭上和手臂上的傷瞞不住。
和校外的混混打架,這是他和林琅串供之後的解釋。
有李睿的先例在前,教練組隻是震驚了片刻,未多做追問和指責。
“以後不會了。”
許霽青說。
他還沉浸在下午的那場對話中,想儘快找個安靜的去處整理情緒,順便將他目前拿到的所有選擇權,放在半年、一年、三年到畢業的時間度量衡上,逐一比對。
這離電梯間不遠,到達一層的叮聲響起。
他道了聲彆,準備轉身離開。
張建元欲言又止,問他最後一句,“所以你有個規劃沒有,數學、金融,還是跨得再遠一點?”
“都可以。”
許霽青抬眸看他,“隻要能賺最多的錢。”
他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