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傍晚。
他們下榻的高級酒店套房裡。
生父沒有像往常一樣興致勃勃地計劃明天的行程,而是獨自坐在沙發上,不斷歎息著。
在林棟然的再三追問下。
生父終於吐露了心聲。
原來他患有很嚴重的腎病。
病情發展得很快,馬上就要到末期了。
醫生建議他儘快換腎,否則撐不了多久,就會演變成腎衰竭。
聽到這個消息。
林棟然臉色慘白。
他請求生父立刻去醫院,但是被對方給拒絕了。
生父解釋說,等待一顆配型成功的腎臟,需要運氣,也需要時間。
很多人等了十幾年都等不到。
而像他這把年紀,很可能到死都等不到了。
生父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跟無助,聽得林棟然淚流滿麵。
生父突然的坦白,將林棟然從幸福的雲端瞬間拉回冰冷的現實。
他看著生父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絞。
幾乎是脫口而出
“用我的!爸,我是你的兒子,我的腎臟你應該能用!”
生父被他的話給震驚到了。
他緊緊抓住林棟然的手,泣不成聲。
畫麵繼續轉換。
天旋地轉後。
陳默又來到了冰冷的醫院走廊。
配型結果出得快得嚇人。
林棟然的腎臟,完美符合生父的需求。
於是,手術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
林棟然被推到了一家私人醫院裡。
生父說,這裡是燈塔國最頂尖的私人醫院。
可以保證林棟然在移植後痊愈得更快更好。
林棟然對生父的安排很感動。
他心甘情願換上了單薄的手術服,隨後被推進了準備室。
在進入那裡前。
生父也虛弱地走了進來。
他向林棟然保證,等移植結束,他們父子倆就會真正開啟新的生活了。
而他將會彌補所有錯過的時光。
“待會兒見,爸。”
戴上麻醉麵罩後。
林棟然懷著對未來的憧憬。
陷入到了沉睡。
畫麵繼續切換。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劇痛讓林棟然從昏迷著醒來。
他睜開眼,立即感受到從身體內部傳來的虛寒。
林棟然費力睜開眼,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
頭頂是無影燈冰冷的光圈,照亮著他身下狹窄的手術台。
四周……靜得可怕。
預期的術後觀察室的忙碌呢?
護士的呢喃呢?
監護儀的滴答聲呢?
什麼都沒有。
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張冰冷的手術台上,仿佛被整個世界遺忘。
腹部的劇痛一陣陣襲來,提醒著他某個重要的器官已經永遠離開了他的身體。
“呃……”
林棟然試圖發出聲音,喉嚨卻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隻能擠出一點微弱的氣音。
一股巨大的恐慌籠罩住了他。
林棟然甚至暫時壓過了傷口的劇痛。
他咬著牙,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極其艱難地、一點點地從手術台上翻滾下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