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教授的眼神隻波動了一瞬,便恢複了學者的鎮定。
他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卻銳利了幾分,他壓低聲音,用討論學術的口吻飛快地說:“他們不止一輛車,公園後門的小巷裡,還有人。”
“我知道。”陳山的聲音同樣平靜,他翻動著書頁,像是在尋找某個章節,“您繼續坐著,就當我是個愚蠢但好學的學生。”
公園門口,那名手腕上紋著禿鷲爪子的男人,已經掐滅了煙頭。
他沒有再理會那輛還在冒著黑煙的福特車,而是邁開步子,徑直朝著紀念碑的方向走來。
他的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特有的節奏,像一頭鎖定獵物的野獸,在試探性地靠近。
三十米外,藏在樹叢後的王虎,後槽牙已經咬緊,握著槍的手,青筋畢露。
另一側的癲狗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甚至想好了,大不了自己衝出去吸引火力,給堂主和教授爭取時間。
&nC的平方,能量等於質量乘以光速的平方……太抽象了。”
陳山忽然提高了音量,臉上露出“茅塞頓開”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古怪表情,“老先生,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又好像更糊塗了!”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幅度很大,像個被難題困擾到坐立不安的學生。
“質量可以轉化為能量,那是不是說,我這一百多斤的肉,也能變成一個大炮仗?”
這番驚世駭俗的“學術見解”,讓周圍幾個散步的老人都投來了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錢教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陳山的意圖,他配合地皺起眉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訓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偷換概念!理論物理是嚴謹的科學!”
“可書上就是這麼寫的啊!”陳山拿著書,激動地在錢教授麵前比劃著,同時用身體,巧妙地擋住了從公園門口走來的那名殺手的視線。
那名殺手已經走到了二十米內。
他停下腳步,狐疑地看著這邊兩個像是在吵架的“書呆子”。
“走,我們換個地方,這裡太吵了,影響我理解。”
陳山不由分說,拉起錢教授的胳膊,就朝著公園的另一條岔路走去,“您得給我好好講講,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著覺。”
兩人就這麼以一種極其自然的,討論學術問題的姿態,離開了石凳。
那殺手眉頭緊鎖,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下意識地想跟上去。
就在這時。
“哎喲!”
一聲慘叫,從他不遠處傳來。
隻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也不知怎麼的,腳下被一顆石子絆到,整個人像一袋麵粉一樣,直挺挺地朝著一個正在打太極的老大爺身上撲了過去。
正是癲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