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正在做一個“金雞獨立”的招式,氣沉丹田,穩如泰山。被癲狗這麼一撞,平衡瞬間被打破,兩人滾作一團。
“你個後生仔!沒長眼睛啊!”
“哎喲我的老腰……”
這一下,動靜可不小。
周圍的人“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指指點點。
那名殺手的腳步,硬生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騷亂給攔住了。
他厭惡地皺了皺眉,目光越過混亂的人群,再去看時,陳山和錢教授已經拐過了一個彎,消失在了小路的儘頭。
殺手暗罵一聲“廢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哨子,用力吹響。
尖銳的哨聲,在公園上空回蕩。
這是警報。
……
“快!”
一拐過彎,陳山立刻鬆開了錢教授,臉上的“求知若渴”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靜。
王虎已經從暗處閃身出來,一左一右,護著兩人快速穿行。
公園的側門,一輛破舊三輪車早已等在那裡。賀新坐在駕駛位上,衝他們猛地一招手。
幾人迅速上了車鬥,賀新一腳油門,三輪車發出一陣“突突突”的咆哮,像一條泥鰍,鑽進了縱橫交錯的巷道裡。
車鬥裡,錢教授靠著一筐卷心菜,顛簸得有些狼狽。他看著身旁這個自始至終都無比鎮定的年輕人,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一生都在和公式、數據、理論打交道,那個世界是精確的,理性的。而剛剛經曆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那不是物理,是另一種他完全不懂的,關於人心的學問。
三輪車在狹窄的巷道裡七拐八繞,很快就甩掉了後麵隱約傳來的汽車引擎聲。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麻將館後門。
“這裡暫時安全。”賀新跳下車,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曹瑞的人,現在肯定已經瘋了,滿城都在找我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陳山扶著錢教授下了車,目光掃過那扇緊閉的後門,“今晚,我們就住這兒。”
錢教授看著陳山,忽然開口問道:“那位……絆倒的同誌,他沒事吧?”
他知道,教授問的,不是癲狗的傷。
他問的是,為了救他這條“大魚”,會不會犧牲掉那些像癲狗一樣,看似不起眼的“小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