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切割,都像在割斷霍東升身上無形的枷鎖。
他衝上“英東號”的甲板,憑著對船隻的熟悉,在黑暗中摸索著,啟動了備用發動機。
老舊的發動機,發出幾聲沉悶的咳嗽,隨後,開始低沉地轟鳴起來。
整個過程,驚心動魄。
巡邏隊的探照燈,幾次從他們頭頂掃過,強烈的白光,幾乎將他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每一次光束的掠過,都讓霍東升的心臟,提到嗓子眼。
他死死地盯著黑暗,生怕那光束停留哪怕一秒。
就在船塢的安保人員,察覺到不對勁,開始匆忙趕回時。
“英東號”的船身,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微微顫抖了一下。
一艘大功率拖船,如同隱藏在暗處的巨獸,悄無聲息地靠近。
它用粗大的纜繩,牽引著“英東號”,緩緩駛入了黑暗的維多利亞港。
當霍東升站在自己父親的船上,海風吹拂著他的臉頰。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混亂的碼頭,火光與警笛交織,而他,已在黑暗中遠去。
積壓多年的屈辱與不甘,在這一刻,化作滾燙的熱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知道,自己沉寂的生命,被這個男人,重新點燃了。
“啟航號。”陳山的聲音,在霍東升身邊響起。
霍東升猛地轉過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它現在叫‘啟航號’。”陳山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種深遠的考量。
“這是你和我們,共同的新起點。”
“啟航號”雖然到手,但它就像一個見不得光的“黑戶”,無法在任何正規碼頭停靠。
霍東升的情緒漸漸平複,他看著陳山,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們成功了第一步。”霍東升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但是,沒有航線,沒有水手,沒有補給。”他環顧四周,這艘船雖然巨大,卻像個無用的軀殼。
“它隻是一堆廢鐵。”他內心的不安,並未完全消散。
陳山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船舷邊,望著深邃的港灣。
“梁文輝已經聯係了澳門那邊。”陳山的聲音,帶著一種篤定。
“我們在巴拿馬注冊了幾家空殼公司。”他平靜地說。
霍東升的眉頭微微挑起,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陳山轉過身,看向霍東升。
他的目光,仿佛已經穿透了這片海域,看到了更廣闊的未來。
“它將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重新回到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