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堂儀式結束,宴會廳裡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陳四哥”這個稱呼,已經從花柳培三人的口中,自然而然地叫了出來。
王虎站在一旁,感覺自己的腦子還是不夠用。
一個小時前,山哥還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後生仔”。
一個小時後,就成了和三位大佬平起平坐的“四哥”。
這變化,太快了。
崩嘴華此刻對陳山是徹底服氣了,他端著酒杯,勾著陳山的肩膀,大著舌頭說道:
“四哥!以後,我那邊的兄弟,見了你的旗號,就跟見了我一樣!誰敢不敬,我親手剁了他!”
白頭福也笑嗬嗬地湊過來:“四哥,我們水房在油麻地的幾個碼頭,以後就是你的碼頭!
你的船,隨時可以停,隨時可以走,絕沒人敢收你一分錢的茶水費!”
花柳培看著這熱絡的場麵,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聯盟已經穩固了。
但光有口頭上的承諾還不夠,他需要一場實際的行動,來檢驗這個新聯盟的成色,也讓陳山,真正感受到“和”字頭這個大家庭的力量。
他清了清嗓子,宴會廳裡立刻安靜了下來。
“各位兄弟,既然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那有些事,我也就不瞞著四哥了。”
花柳培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最近,福哥那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白頭福。
白頭福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唉,說來慚愧。”
他看著陳山,說道:“四哥,不瞞你說。
我通過南洋的關係,搞到了一批好東西。是瑞士產的精密車床,一共五台。
這玩意兒,可是那些洋鬼子禁運的寶貝,我花了大價錢才弄到手。”
“精密車床?”
陳山的心頭,猛地一跳。
他太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了。
對於正在起步的國家工業來說,一台高精度的母機,比黃金還要珍貴。
這正是“596工程”急需的設備之一!
他沒想到,自己剛要打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貨現在在哪?”陳山立刻問道。
白頭福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問題就出在這。貨現在還在公海上,我的人不敢讓船進港。”
“為什麼?”王虎不解地問,“現在鯊魚勝沒了,香港仔碼頭不是咱們的地盤了嗎?”
“不是碼頭的問題。”
白頭福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花柳培。
花柳培接過話頭,沉聲說道:“是水警。
最近新上任的那個鬼佬警司,叫什麼格裡芬的,不知道抽什麼瘋,把維多利亞港的水道查得滴水不漏。
我聽說,他背後,有軍情六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