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伸出第二根手指。
“我們把最麻煩的收購環節甩給他們,我們自己,隻做最賺錢的運輸和銷售。”
再伸出第三根手指。
“我們還能借此機會,把手伸進新界農產品出口的生意裡。這塊蛋糕,以前可都是英資洋行的。現在,我們有機會去分一塊。這背後是多大的利潤,培哥比我清楚。”
花柳培立刻點頭附和:“沒錯。新界的絲苗米,臘味,在南洋都是搶手貨。以前我們沒渠道,隻能乾看著。現在有了‘聯合行’這個穩定的貨源,我們遠東實業,完全可以把這條線做起來。一年下來,幾百萬的利潤,輕輕鬆鬆。”
崩嘴華是個粗人,但不是傻子。
他聽得懂錢。
幾百萬的利潤。
這個數字,讓他心動了。
他那點農產品收購的生意,辛辛苦苦一年,撐死了也就賺個幾十萬。
現在,隻是換一種方式,就能把利潤翻上十倍?
陳山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拋出了最後一根,也是最重的一根稻草。
“華哥,你以為,我讓你合作,是讓你認慫嗎?”
“你錯了。”
陳山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這是讓你,當他的太上皇!”
“你想想,以後,那個‘聯合行’,辛辛苦苦,跑斷了腿,跟那些爛泥扶不上牆的農戶磨破了嘴皮子,收上來一堆貨。”
“他們還沒捂熱呢,就得乖乖地,送到你崩嘴華的手上。”
“貨到了你手上,怎麼賣,賣什麼價,賣給誰,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他辛辛苦苦乾一年,最後賺到的錢,可能還沒你一個零頭多。”
“他心裡不爽,但他還得陪著笑臉,求著你,把他的貨運出去。”
“你說,到時候,到底是誰沒麵子?到底是誰,在給誰打工?”
陳山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
他為崩嘴華,描繪了一幅,極具衝擊力的畫麵。
一個曾經的對手,現在卻要像下人一樣,仰自己的鼻息,看自己的臉色。
這種精神上的勝利,這種把對手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快感,遠比直接砍他兩刀,要來得更爽,更解氣!
崩嘴華的眼睛,亮了。
他臉上的怒氣,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病態的興奮。
對啊!
我為什麼要砸死他?
我要讓他活著!讓他給我當牛做馬!讓他親眼看著我,用他的勞動成果,賺大錢,發大財!
這他媽的,才叫誅心!才叫高級!
“媽的!還是四哥你夠狠!”
崩嘴華一拍大腿,整個人豁然開朗,之前所有的憋屈和憤怒,都煙消雲散。
“這個玩法,我喜歡!太他媽過癮了!”
他端起那杯已經涼了的咖啡,一口灌了下去,像是喝慶功酒一樣。
“行!就這麼乾!”
“合作!”
看著崩嘴華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白頭福和花柳培,都暗自鬆了口氣。
“好。”陳山滿意地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內部,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
“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