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您吩咐,這筆錢,我們怎麼分?”
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陳山占大頭,他們跟著喝點湯。
就算隻是湯,也足以讓他們撐死。
陳山沒有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三人麵前,將三張支票,分彆放在了他們的麵前。
“這是你們的本金,一分不少。”
三人看著支票,沒動。
他們知道,重頭戲,在後麵。
陳山又拿出三份文件,推了過去。
“我陳山,不喜歡欠人情。這次大家出了力,擔了風險,就該有回報。”
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
“我不會直接分現金給你們。”
花柳培愣了:“山哥,這是什麼意思?”
“培哥,你管著灣仔的賭檔,每年撈的錢不少。但那些錢,見不得光。你敢拿去開工廠嗎?”
陳山一句話,就問到了花柳培的痛處。
“福哥,你的場子遍布油麻地,但說到底,還是保護費的生意。哪天得罪了鬼佬,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折騰你。”
白頭福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華哥,你在新界是土皇帝,但港英政府,早就看你們這些新界宗族不順眼了。想收你們的地,隻是時間問題。”
崩嘴華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陳山看著他們,緩緩說道。
“我給你們的,不是一筆快錢。是一個,把生意做大,做乾淨,甚至做到全世界的機會。”
他指著桌上的文件。
“第一份,是‘遠東航運’的股權轉讓協議。我用這次賺的錢,收購了王家船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現在,我把其中的百分之三十,分給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這家全香港第二大船運公司的股東。”
“第二份,是‘遠東紡織’的。李氏紡織,連同他上下遊的七家工廠,現在都是我們的了。同樣,我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你們。”
“第三份,是關於地產的。我準備拿下九龍和新界的三塊地皮,蓋樓,做實業。這三塊地,我準備以我們四家的名義,聯合開發。”
陳山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三位大佬的腦子裡,炸響。
他們呆呆地看著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陳山。
他不給錢,而是直接給了他們那種,能擺在台麵上,受法律保護的,正當生意?
“山哥……這……這份禮,太重了。”
白頭福的聲音,有些乾澀。
“不重。”
陳山坐回自己的位置,點燃了一根煙。
“我想要的,不是一個臨時的草頭聯盟。我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綁在一起的,利益共同體。”
“以後,遠東實業的貨,要出海,走我們自己的船。”
“我們的工廠,要擴張,就在我們自己的地上蓋。”
“我們賺了錢,就繼續投到這些實業裡,把它做得更大,更強。”
“我要讓全香港的人都知道,我們‘和’字頭,不隻是會打打殺殺的爛仔。”
“我們,是能跟洋人,在生意場上,掰手腕的,實業家。”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花柳培,白頭福,崩嘴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混了一輩子江湖,講的是義氣,搶的是地盤,爭的是麵子。
他們從未想過,生意,還可以這麼做。
格局。
這就是他媽的格局!
陳山站起身,將那三份文件,推了過去。
“從今天起,遠東集團,有我一份,也有你們一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錢振聲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山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來了。”
花柳培等人一愣。
“誰來了?”
陳山看著窗外,維多利亞港璀璨的夜景。
“那條,輸紅了眼的瘋狗。”
“維克多,到香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