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福和陳山在半島酒店龍爭虎鬥前一天。
城西,敬義堂的香堂裡,也正在上演著一場風波。
劉阿九坐在他父親曾經坐過的那張虎皮太師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堂下站著的幾十個堂口頭目。
這些人,都是跟著他父親劉發,打拚了半輩子的老兄弟。
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悍匪。
往日裡,他們對劉發,是言聽計從。
但現在,坐在上麵的,是劉阿九這個“後生仔”。
而且,還是一個,親手砍了自己老豆手臂的“不孝子”。
他們的心裡,自然是,一萬個不服氣。
“阿九,你今天把我們都叫來,到底有什麼事?”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綽號“喪彪”的頭目,率先開了口。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和輕蔑。
“我們手底下,還有那麼多兄弟要養,那麼多生意要照看,可沒時間在這裡,陪你一個小孩子過家家。”
喪彪是劉發手下最能打的頭目之一,掌管著敬義堂最大的一塊生意——白麵。
也是堂口裡,最不把劉阿九放在眼裡的人。
“喪彪,怎麼跟阿九說話呢!”
旁邊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頭目,拉了拉他的衣袖。
“哼。”
喪彪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但那副不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劉阿九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今天請各位叔伯來,是想宣布一件事。”
“從今天起,我們敬義堂,所有的白麵生意,全部停掉。”
“所有相關的檔口,全部關閉。”
“手裡有貨的,三天之內,全部處理乾淨。”
“三天之後,如果再讓我發現,堂口裡有任何一個人,敢碰那玩意兒。”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什麼地位。”
“家法伺候,絕不留情!”
劉阿九的這番話,如同一顆炸彈,在香堂裡,轟然炸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
隨即,整個香堂,像炸了鍋一樣,瞬間沸騰起來。
“什麼?停掉所有白麵生意?阿九,你沒開玩笑吧?”
“那可是我們敬義堂,最賺錢的生意啊!停了,我們喝西北風去啊?”
“就是啊!我手底下上百個兄弟,都指著這個吃飯呢!你說停就停,讓我們怎麼辦?”
“不行!我絕不同意!”
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
尤其是喪彪,反應最為激烈。
他“噌”的一下,站了出來,指著劉阿九的鼻子,破口大罵。
“劉阿九!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你老子前腳剛倒下,你後腳就要拆了敬義堂的台?”
“你斷了我們所有人的財路,你安的是什麼心?!”
“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都餓死,然後你好把敬義堂,送給那個姓陳的,當投名狀啊?!”
喪彪的話,說得極其惡毒。
也說出了,在場很多人的心聲。
他們都覺得,劉阿九這是在,討好陳山。
是用他們這些老兄弟的利益,去換他自己的前程。
一時間,群情激奮。
幾十個頭目,都圍了上來,怒視著劉阿九,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他從那張虎皮椅子上,拉下來的架勢。
香堂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麵對著所有人的指責和怒火。
劉阿九隻是,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一旁供奉關二爺的長案前。
那裡,除了香爐和貢品。
還擺著那把,不久前,剛剛斬斷了他父親手掌的,斬骨刀。
刀柄上,乾涸的血跡,還清晰可見。
劉阿九拿起那把刀,在手裡,掂了掂。
然後,他轉過身,看著麵前,群情激奮的眾人。
“我剛才說的話,不是在跟你們商量。”
“我是在,通知你們。”
“這是,山叔定下的規矩。”
“也是,我們敬義堂,以後唯一的規矩。”
“誰,不遵守。”
他舉起手中的斬骨刀,刀鋒,直指叫囂得最凶的喪彪。
“下場,就跟它一樣。”
說著,他手起刀落。
“哢嚓!”
一聲脆響。
那張由名貴紅木打造的長案,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