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戰事緊急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吃牛肉乾。”
呼延慶舉起手上的牛肉乾:
“當然不是咱們這種,用上好鹵水鹵製好,細鹽美酒香料調味的牛肉乾。
他們的牛肉乾煮過風乾就行,行軍時放在馬鞍下,等到要吃的時候,牛肉乾已經被摩擦發熱變得鬆軟,而帶著鹽分的馬汗人汗浸入肉乾,就是他們調味的鹵水了!”
皇甫俊自幼養尊處優,聞言差點乾嘔出來;
“這麼……這麼茹毛飲血,戎狄豺狼,不可厭也!”
馬政看了他一眼:
“人家本來就是蠻夷啊,可不會講什麼仁義道德!
早年遼國跟咱們和西夏作戰的時候,按他們的軍製,每一個正規戰兵,都要配一個家丁,這個家丁,名號就叫做草穀家丁,他的任務不是作戰,而是保證戰兵的軍糧補給!
戰兵集結起來跟咱們宋軍作戰的時候,這些草穀家丁也視情況聚散不定,星散到周圍的宋人村莊裡,殺光老弱,把青壯女子擄掠回去作為戰兵的奴仆財產,而這些宋人家裡的財物糧食,自然也被搶回去供給戰兵。
所以咱們的行軍速度很難追上北人,咱們講究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對他們也根本不是個事兒。咱們的子民同胞,就是他們的糧草!
這樣的對手,就算打贏了,咱們作戰地區的邊民,也是十室九空,百年繁華付之一炬了……
有時候想想也真是無奈,咱們贏了,占領的就是一大片草地荒漠,除了吃點牛羊肉,啥好處都沒有。
若是輸了,你們自己去想!”
帳中諸人再次默然,一些原先對這次出使不當回事,隻是看作完成朝廷任務,就此升官發財的人,此刻也暫時把屁股坐正,反思起來,畢竟,帳中都是宋人,宋遼之間,宋金之間,若是打起來,他們和同胞就得真真切切麵對這樣野蠻殘忍的對手,若是打輸了,誰又願意失去自己和妻兒的財富,尊嚴,自由,乃至生命呢……
呼延慶獰笑道:
“說到茹毛飲血,若是戰事緊急,斷水斷糧,他們還真的會飲血!
不過倒不是喝人血,是喝馬血。
北人若是食水斷絕,便會刺馬飲血。
他們在馬身上刺一個小孔,喝飽後用手指用力摁住傷口,就可以給馬止血。”
一匹馬身上三分之一的鮮血,就可以讓戰士多支持一天而馬不死,還可以慢慢將息還原!”
呼延慶轉向大帳門口的幾個士卒:
“最近大家趕路辛苦,每日歇息的時候我還總要操練你們。
我知道你們心裡有不少怨言,覺得我馭下過嚴,對你們太苛刻,沒有人情味兒!
可是……我是急啊,怕啊!
此次出使大金,是敵是友,是戰是和都還是未知之數,可是我們這些赤佬,不就是隨時要做好準備,跟敵人打仗的嗎?
我已經去過一次海對麵金人的疆域,那些金人的普通巡邏士卒,就堪比我們最精銳的甲士還不止了!
他們是真的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啊,打起來,他們真的會用牙齒撕咬我們的喉管啊!
而你們,我的將士們,你們還在嫌操練累,打起來,你們和我是真的要去和這些野獸相互撕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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