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時使團為首幾人,對當日真相都知道一二,是熊二郎見義勇為,才一時激憤,打暈皇甫俊,又被大成和尚逼得逃走。
隻是皇甫俊仗著身份,信口雌黃,幾人若要阻止他,非得正麵撕破臉不可。
呼延慶乃是地方武官,不想為一個腳夫得罪死皇甫俊,此時看著地下,視線不與任何人接觸,打定了明哲保身的念頭!
馬政,唐烈胸中都有正氣,倒是都有心替熊二郎緩頰。
但此事確實有些為難,熊二郎和皇甫俊身份照宋律相差太大。
便是出言揭破當日真相,大家撕破了臉,皇甫俊對小憐姑娘隻是出言調戲,哪怕官司打到聖人皇帝禦前去,最多是個德行有虧,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皇甫俊乃是內監係統,又不是注重名聲的文官,“德行有虧”四個字對他來說,簡直半點傷害都無!
而熊二郎不管出於何等出發點,打了禦賜的“登州走馬承受”,一個杖刑,甚至絞刑是跑不掉的!
看看皇甫俊的架勢,隻怕杖刑是滿足不了的!
不揭破真相,熊二郎就是妥妥的梁山內應,一個斬首之刑也是穩穩當當!
出言戳破了,大家就撕破臉成了仇人,按宋律來判,熊二郎還是個絞首之刑!
斬首絞首,也就是一個全屍與否的區彆罷了,反正熊二郎的六陽魁首肯定都不能穩穩當當繼續呆在他脖子上……
不按宋律來,唐烈隻能一刀把皇甫俊殺了,自己和熊二郎一起造反,這個決心,不用說也很難下。
皇帝老兒專門發密旨給唐烈的師父,然後師父叫唐烈保護使團,促成聯金伐遼的國策,收回燕雲十六州。
如此的大事,現在還沒看到半個金人,你唐烈為一個腳夫先把使團的副使乾掉了,出發點再正義,於國法,於人情,於道理,怎麼講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唐烈表麵上處事妥帖世故,骨子裡卻是個玉石俱焚的性子,他常愛吟誦一首詩:
十年磨一劍,
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
誰有不平事!
所以今日為了國事,為了大局,他也覺得可以犧牲熊二郎。
但是這個犧牲最多隻能到打打屁股,流放軍州的程度,以後再徐徐圖之。
若是要犧牲熊二郎的腦袋,那他就覺得過了!
一件事,唐烈覺得過了,那麼其實,這件事在唐烈麵前就過不了!
哪怕是為了一個腳夫的腦袋,賠上皇甫俊的腦袋,賠上此行任務的失敗,唐烈也一定會這麼做!
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
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唐烈跟呼延慶一樣,也看向了地麵,不同的是,他的劍丸開始在腹中沉浮,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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