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俊大怒,他一心立功,哪裡會顧忌普通士卒的生死,瞪著呼延慶,便是一頓訓斥。
官大一級壓死人,呼延慶無法,隻能向上官求助。
呼延慶看了眼馬政,微笑道:“剿滅梁山賊寇固然是大功一件,但今日之勢,梁山主力未至,來的明顯是騎馬的部分頭目,那賊酋宋江也沒有見到,不論如何,今日也隻能殺傷部分賊眾而已,離剿滅全夥的大功還遠得很。嘿嘿,再說今日梁山真是全軍來此,想來現在逃命的就不會是對麵那邊了。
我等一行,任務是出使金國,前路艱險,平海軍是一路保護使團平安的,若是如今都還沒有出國境,平海軍就傷損過大,我等丘八的賤命當然不值什麼,但來日到了遼金那等虎狼之地,遇上意外,皇甫貴使無人護翼,有個意外,誤了聖上鈞命,那確是大事!
卑將還是覺得,就是目前的戰略就極好,用弓箭手壓製,他們斷後的高手在亂箭下撐不了多久!壓力不在我們這一邊,用製式箭矢交換梁山這些悍匪,有什麼好急的?等他們被射倒幾個,我等再壓上便是,山道漫長,他們逃不了!”
馬政思考了片刻,決定在兩邊意見中間和個稀泥:“既然呼延將軍有把握,還是先不要浪戰,就以弓箭手逼迫,爭取早點射殺賊寇。另一邊我們自己也早作準備,唐公子,你挑選高手悍卒,組成一個衝鋒隊,綴在弓手後邊,隻要他們斷後隊伍裡有人受傷,陣型一亂,立刻出擊。如果他們一直頂得住箭雨,那你們在兩刻鐘以後,還是要出擊,殺散他們的斷後精銳後,快馬追擊,一定不能讓梁山賊的大隊逃遠,如果他們逃出了山口,今日就未竟全功了!”
唐烈頷首應下,他這些日子和呼延慶,王副都頭早已混熟,自拉著王副都頭去挑選軍中悍卒,慕巧兒,碎星字兩位師兄妹跟在他後麵,大成和尚看了看皇甫俊,也跟上唐烈。
唐烈挑了十餘個平海軍的勇猛將校,大略商量了一下出擊的配合,便帶隊來到弓手後陣,觀察戰情。
魯達,林衝等人果然都是好手,靠著小小的騎盾,交替逐次撤退了這麼久,還是守得滴水不漏,隻是額頭微微見汗而已。唐烈看了一陣,心下也有些躊躇,他自己雖然不懼這幾人,但是也沒有速勝的把握,而大成和尚,師妹等人,對上其他人也難言輕鬆,一場苦戰在所難免。
觀察了一陣,唐烈召來眾人小聲布置:“對麵十人都非庸手,我看隻有那個叫什麼鎮三山的武藝略差些,先前又被大成禪師擊傷,等再下次對麵輪換他到前排的時候,我們就以他為突破口衝上去!等下我和大成禪師為箭頭,碎星子師兄和巧兒師妹為兩翼,平海軍的兄弟們殿後。敵人戰力都強,我等屆時最好不要殺人,先也不要擒捉敵人,隻以傷人為首要目標,平海軍的兄弟都換長矛,打起來就在後排抽冷子紮他們的下盤。他們人少,傷了一個,就要分另外一兩人去救援照顧,傷得三四人下盤,我們就贏定了!擊潰他們,大夥兒就立刻上馬,追趕梁山賊寇的大隊!”
眾人點頭應承,隻有大成和尚暗自嘀咕:“這唐門小子不像老衲是個假和尚,是個正宗道門弟子,結果不但平時衣著服飾言語都不像出家人,行事怎的如此陰損老辣?當日折在他手裡,倒也不冤!”
眾人正在準備,忽然聽得身後一聲鳥叫,唐烈一怔,回頭觀看。
隻見身後山崖上,一條灰衣身影宛如星丸跳躑,從山頂高處往山下跳躍飛降,這山崖本來極陡峭,一般人萬難攀爬,更彆說從山上往下速降,常人看來簡直是跳崖尋死,這灰衣人卻形若無事,腳尖點地便起,在空中道袍大袖飄飄,好像飛鳥的翅膀般幫助減速,落得一兩丈,腳尖在早已看好的落腳點上一踏,又往下跳落!
山崖本來很高,但這灰衣人三跳五跳,片刻間就下降了一大截,慕巧兒笑道:“是追星子師兄!想不到他本門的萬裡孤鴻身法竟然練到了這麼高的地步!隻是他什麼時候爬上山頂那麼高去乾什麼?”
唐烈溫聲道:“是我戰前叫他暗伏在高處,暗中觀察梁山賊的動靜,此刻他急著下來,必是情況有變!”
正在此時,異變忽生,追星子一腳踏處,那落腳的山石外觀正常,內裡卻已風化,被他一踩便碎成小塊往下滾落,追星子這一腳踏空借不到力,整個身體一歪失去了平衡。
眾人驚呼聲中,追星子一聲清唳,在空中順勢翻了個跟鬥,變成頭下腳上,雙爪如同鷹爪,在山崖灌木藤曼上一扯便放,已經輕輕卸去了大半下墜之力,再落下時兩掌在山崖間一撐,又是一個跟鬥,恢複了先前跳躍飛擲的態勢。
不消片刻,追星子已經穩穩降到地麵,和唐烈等人彙合。
王副都頭問道:“道長急著下來,可是賊人有甚新動向,是來了援軍嗎?”
追星子適才下山,旁人看起來瀟灑飄逸,羨慕驚歎,他自己卻是累得不輕,喘了幾口,才稍微調勻呼吸:
“不是,援軍倒沒有,但是梁山賊果然陰險,在前方轉彎後麵設下了毒計,我等要是追上去,非吃大虧不可!”
原來梁山眾人聽了朱武的計策,大隊逃過彎道後,趁追兵被魯智深等人阻擋,暫時看不見他們的動向,安排了武藝低些的幾個頭領帶著受箭傷的人先走,其他頭領卻停了下來,並沒有逃走。
他們全都下馬,把馬匹每四匹或五匹排成一隊,每隊之間用繩索連接,馬尾裹上引火易燃之物,然後在馬隊後列陣等待!
追星子在高處看見,急忙冒險下山報信。
碎星子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等我們追過彎道,便要點燃馬尾,用發狂的馬隊衝擊踐踏我們啊!”
當年呼延灼奉命來征剿梁山義軍。呼延灼保舉韓滔、彭玘為正、付先鋒,然後分三路往梁山泊來。第一次交戰,一丈青用紅錦套索俘虜了彭玘。但是宋江釋放了彭玘。第二次交戰,梁山人馬被呼延灼的連環馬打敗。然後呼延灼通過高太尉調來轟天雷淩振,造炮攻打山寨。宋江眾人設計把淩振擒到梁山。眾將商議破連環馬,金錢豹子湯隆獻人獻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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