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氣血滿溢的雙手插入一桶冰水中,頓時激起大量水霧,幾息過去,桶裡隻剩薄薄一層積水。
“《金蛇纏絲手》追上《肉飛仙》的進度了。真是太快了,似乎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在黎府習武……再等幾日吧,尋個借口就不來了。”
朝黎仕成知會一聲,陳順安告辭離去。
身後,隱隱傳來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
“彥兒,那陳順安練得如何,雙手竟有如此威能?”
伊彥無奈的說道,
“娘,陳先生畢竟是二流好手,氣血蒸騰也很正常。不過在《金蛇纏絲手》上的修煉還是不如我,我已抓到力貫周身的契機,即將三流圓滿。”
“好好好!我兒真給為娘爭氣,你的目標可不是那陳順安,而是你在伊府中的那些兄長胞弟們。彆停,怎麼又休息了?繼續練,彥兒啊你可彆嫌苦!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
對了,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可彆再跟育嬰堂、彩門那些人接觸,不體麵!”
“……是,娘,我知道了。”
對這婦人的育兒之法,陳順安除了搖頭歎氣,彆無他法。
他人因果,不可強摻。
……
陳順安出了胡同,先把水車歸返井上。
又去大街的裁縫鋪,把提前預定的三件棉袍給取了。
兩件女款的織錦緞棉袍,一大一小,花樣俏麗,並不死氣沉沉。
還有件棉袍子馬褂,樣式古樸,灰白二色,十分符合陳順安的老頭身份。
陳順安晉升二流武者後的待遇、例錢,都已經下發。
食補房補自然不用多說。
兩匹綢緞布絹都是來自南方的上等貨,是清水緞,拿來做過冬的衣袍正好。
此時雖還是酷暑六月,但懂得精打細算的人家,已經會開始提前囤積過冬物資,會更便宜些。
至於五輪水,陳順安仔細的研究過。
為避免水汽蒸騰,此水用類似鼻煙壺大小的石瓶所裝,光看外麵,就跟尋常的井水無異。
隻是更加澄清,聞之有股安神定念之效。
尋思著此水居然對一流境界的修行,都有微弱效果,陳順安並未現在使用,而是先積攢著。
此後,陳順安又去購置了些婉娘平日裡舍不得添置的荔枝果品、銅質油燈、牛角梳、胭脂妝盒。
還給自己買了捆關中煙,這煙煙力大,但不傷肺,林教頭他們抽的便是這種。
畢竟陳順安現在也是二流武夫、砂礫井的陳爺、趙東家眼前紅人,就不能再像之前那麼寒磣了。
不然也是丟了東家的臉!
回到院子。
婉娘踮著腳尖,立於屋簷下。
提著長長竹竿,努力夠著屋頂一片斜拉著,快掉下來的瓦片。
一身碎花點子衣裳箍出臀兒輪廓,那對過人胸襟更是呼之欲出。
“我來吧!”
陳順安見狀,趕緊將東西放進屋裡,拿過婉娘手中竹竿。
“唉,這瓦舍畢竟有大幾十年房齡了,瓦片每年都得翻新不說,就怕牆體有裂痕……”
隨著‘啪嗒’一聲,瓦片落到框裡,陳順安搖了搖頭。
一轉身,便看到婉娘立於堂屋。
婉娘愣神盯著滿桌子的棉袍、胭脂妝盒、牛角梳等物,鼻腔發酸眼眶模糊,似乎快哭出來。
“咋了,婉娘?這是我突破二流境界後,井上下撥的福利,可沒偷沒搶啊……”
陳順安見狀,趕緊走進堂屋。
婉娘忍住了淚,看著陳順安,聲音婉轉哀愁,
“哥咧,你可吃了多少的苦呀……”
彆人隻看到陳順安老木逢春,實力突飛猛進,暢快得意。
但隻有婉娘看到陳順安背地裡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