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鉤了?!
這裡的動靜,自然也吸引了其餘釣魚佬。
包括陳順安在內,一群圍觀的人也彎著腰,探出腦袋,眼睛直勾勾的望著。
連嘈雜的魚市都安靜下來。
“起!”
到了某個刹那,這人猛地奮力抽杆,魚線繃得筆直,將水花彈射開,咯吱咯吱作響。
隻見得一尾白白胖胖,全身通紅的寶魚隱隱見得模樣。
此魚頭頂一撮金花,鼓鼓眼泡好似朝天望,分外奇特。
隻是腹部圓圓的,似乎吃脹了肚,不時打著飽嗝,吐出一串泡泡。
一乾釣魚佬們和圍觀百姓,紛紛麵露震撼之色。
還真是金鱗鱨!
砰!
然而下一刻,這釣魚佬臉色驟變,手上一鬆,整個人朝後滾去。
隻因脫鉤了!
許是魚餌太少,暴露了鋒冷的魚鉤,那金鱗鱨並未徹底咬鉤,猛地拍打幾下水麵,又急速沉回水底。
“我的魚!”
這釣魚佬見狀,氣得直拍大腿,連忙掏錢又買了兩盒魚餌。
馬上就猛猛打窩!
其餘釣魚佬見狀,也紛紛效仿。
搞得最終,水池裡都快隻有窩,沒有魚了!
“注定空軍的釣魚佬……”
陳順安見狀,搖了搖頭,對這群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釣魚佬感到可惜。
池底聲音再次傳來。
“銀書生,那小娃念的書頗為有趣,我想去聽聽……”
“去吧去吧,小心些,彆被人發現。這些人很壞的,上次我就遇到一個冒充水官的野狐禪,還想毀了我的巢窩……”
在陳順安的感知中,那隻金鱗鱨悄無聲息的上浮,在這個過程中,那滿身的紅潤收斂黯淡,化作灰青。
就連頭頂的金花也徹底消失,成了一隻又肥又大的草魚。
然後它就正大光明朝生童方向遊去,最終懸浮在一個釣魚佬的腳邊。
魚鰭拍動,吐著泡泡,狀若空遊。
釣魚佬那是又氣又惱,恨恨的瞪了眼這隻沒眼力勁兒的草魚,轉而又將注意力挪向自己的線漂上。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然後,嗯,下一句是,哦!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學道之士,持誦此經者,即得,即得十天魚神,哦不對,是善神,擁護其身……”
這生童小聲誦讀,搖頭晃腦,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動,不時吃字錯字,阿巴阿巴。
“《三字經》學了多久了,怎麼還不會背誦,專心些,否則晚上罰你三記戒尺!”掌櫃的狠狠斥責了句。
這小生童跟馬秀才一般,念的、看的、學的,也是道經武略。
隻是遠比不上馬秀才。
陳順安現在也非吳下阿蒙,能分辨出這位生童所學之道經,乃最基礎的《清淨經》。
馬秀才六歲那年,便能倒著默寫了。
經聲幽幽,童子喃喃。
紅塵燥氣,水池霧起。
一金鱗鱨於岩下偷聽,似懂非懂,一對泡眼偶爾掠過人性化的思索。
陳順安見狀,目露訝然,
“好靈性,居然都懂得借童子念經,洗滌凡根野性了……”
勁道流轉,雙腿甲馬神符悄然亮起,陳順安就欲趁機將這隻金鱗鱨撈來。
然而就是陳順安念頭方起,肌肉繃緊的刹那。
那金鱗鱨宛若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危機,一拍魚尾,嗖的一下竄入水底深處,幾個攢動,便消失在陳順安的感應範圍內。
“有壞人!銀書生,我先回家了,欠我的活餌我過幾天再來取……”
陳順安臉色凝沉,雙腿一搖,轉身便出了河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