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快走,趕至金鱗鱨最後消失於感應範圍的位置,氣血搬運,兩股滾燙氣息貫入雙腿之中,他便遊龍般竄出,朝著岸邊奔去。
“嗯?好快的神速!”
“何方輕功高手……他大爺的,我連背影都看不見!”
“唉,誰踩我頭?”
陣陣驚呼聲傳來。
片刻後,陳順安的感知中,有道氣機宛若澄淨火苗,一晃即逝,朝兩岔河的一處荷花澱而去。
碧綠的荷葉層層疊疊,鋪滿池澱,陽光一照,姹紫千紅。
池澱跟兩岔河相接不說,內部更是港汊無數,風一吹過便荷浪翻湧,擾人視線。
陳順安立於這片荷花澱前,無奈感知著這隻金鱗鱨徹底消失。
金鱗鱨警戒能力太強,而且始終躲在地底,見勢不對便立刻沿著網狀暗流湧動逃遁。
任陳順安有雲行甲馬之能,卻無飛天遁地法術,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不過轉瞬間,陳順安便生出一個法子。
不是喜歡偷聽經義嗎?
彆人用蚯蚓釣魚,我用馬秀才釣魚。
打人窩!
陳順安毫不猶豫,轉身大步朝銀錠街而去。
……
一粒舢板,晃晃悠悠劃過水麵。
兩邊荷葉將舢板擁在中間,荷葉有些枯乾,擦得船兒格機格機作響。
有水鳥驚起,撲騰翅膀,化作長天一線。
馬秀才長長打了個哈欠,滿臉倦容的看了陳順安一眼。
他撿起一個掉在船板上的蓮蓬,剝開往嘴裡塞。
蓮子苦澀,還有黴味。
馬秀才整張臉的五官頓時擠在一起,苦巴巴的。
正搖船的陳順安笑了,
“能吃還輪得到你?早就被岸邊人家給摘乾淨了!”
馬秀才無奈,將蓮蓬丟下。道,
“昨夜馬某抄經甚晚,雞鳴之後才淺寐一會兒,老陳呐,你把我從床上提溜到這裡,所為何事?”
馬秀才有些奇怪,總感覺最近順安兄對他的態度頗為不善,似乎在發著什麼脾氣。
陳順安並未回答,轉而開口問道,
“我有些疑惑想請教馬兄,馬兄可知……戌火墓庫?”
“哦?”
馬秀才神色微動。
“順安兄居然對命理之說感興趣?”
陳順安笑道:“心血來潮,畢竟今年陳某命犯太歲嘛,才想了解了解。”
馬秀才點頭,不以為疑,緩聲道,
“地支有四旺、四生、四墓,但凡八字中有辰、戌、醜、未者,便為四庫。而身旺遇庫則為財庫,身弱遇庫則為墓庫。
財庫主發達富貴,墓庫則主貧窮無為,病痛纏身……”
身弱遇庫則為墓庫?
陳順安聽到這,心中一動。
也就是說,那戌火庫,既可以是墓庫,也可以是財庫。
而之所以在遇到陳順安之後,自動演化為‘戌火墓庫’。
是因為如趙東家所說的那般,八字不匹,命格不硬,壓不住這道仙緣!
世代家傳厲壇旗的阿華,祖上定然闊過,可到了他這輩,家境潦倒不說,還隻是因為阿華破例使用兩次厲壇旗,便迎來父死子亡,家族覆滅的下場。
還有莊坤,曾押送青罡洋火,也算是仙緣者,到頭來落了個屍骨不全的下場。
兩人背後,是否也有冥冥之中的命理摻和,不經意撥弄了因果弦,迎來了身弱壓不住仙緣的下場?
不過對於身為水元大帝的陳順安來說,管你這的那的,統統化仙為神,成為神宮基石,這才無視‘墓庫’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