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諾也醒過來,不同於沈衝天,他是在劇烈的疼痛中逐漸恢複意識。慢慢地,他才明白自己的疼痛從何而來。原來自己身處木籠,周圍幾個兵士正拿著矛槍尖不斷刺他的四肢,沈衝天則不見蹤影。百裡諾驚恐地望著四周,不知所措,周圍唯一一個沒有動手的人,正如隼一般盯看著他,這個人就是郝隱。
郝隱冷眼看著被刺得蜷縮在木籠中央,無處躲藏的百裡諾,洋洋得意地開口正要吐言,忽然一則高聲:“報大帥”!立時嚇得郝隱將嘴裡的話咽下去,一個眼神剜向急趕到身邊報信的士兵,惡狠狠道:“乾什麼,大驚小怪的!”
士兵嚇得唯唯諾諾道:“大,大帥,洞裡不知為何起了好大的煙,都躥到洞外來了。”
郝隱驚詫地“啊”一聲,再顧不上百裡諾,急令道:“快帶我去!”說著隨士兵快步離開。
百裡諾不解何故,周圍士兵也不知什麼原因,都呆呆傻等著。
沒多久,不遠處的林中傳來似是悶在罐中的沉厚卻無比淒厲一聲慘叫,緊接著就是亂作一團的兵器碰撞聲、打鬥聲,聲音越來越近。很快,木籠周圍守衛的士兵都加入爭鬥。百裡諾在籠子裡看不到外麵太遠的情形,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焦急時,他終於知曉外界打鬥聲從何而來,一個身影閃到籠外,手起劍落,劈開鎖鏈,打開木籠,動作一氣嗬成。百裡諾這才注意,來人真是沈衝天,要命的是他現在渾身赤條,不著絲縷,雙手執劍,口中叼著紅色香囊。見到百裡諾,沈衝天忙將左手劍遞給他,空出左手拿住香囊緊握手中,看百裡諾呆呆地注視自己,焦急地聲音都嘶啞道:“還不走!”
百裡諾指指沈衝天身子:“你這是?”
沈衝天更加焦急:“一定要在這裡說嗎!快走!”說著,轉身跳下裝載木籠的馬車,在前方開路。
百裡諾抱著劍緊跟在後麵,喊道:“我不會用劍呀!”
沈衝天頭也不回:“彆怕,無論什麼兵器,隻有一個道理,用它防備住對方保護自己,要麼殺人要麼被殺!看準機會,奪下兩匹馬。”
百裡諾在沈衝天掩護下,拚出必死的勁頭,揮劍劈了幾名士兵,奪下兩匹馬。沈衝天趁這機會,冷眼尋到一個執弓箭的士兵,劈劍就砍下去,奪下弓,又從箭筒中快速抽出一把箭,回頭看到百裡諾成功,立即後撤,翻身上馬。百裡諾在前,沈衝天殿後,急忙打馬離開。後麵追兵亦上馬狂趕,被沈衝天回身搭弓,一箭撂倒一個,士兵不敢冒然緊追,收住馬的腳步,又聽到後方郝隱大聲喚人,急忙回轉。沈衝天這才帶著百裡諾安全逃離。
百裡諾邊打馬飛奔,邊問道:“下麵去哪裡?”
沈衝天堅定回答:“回五帝城,觀望時態,稍作整頓。再說也要換回咱們的馬,官馬的目標太顯眼,極易被發現。”
這一回倒是沈衝天多慮了,一路上,赤身的他原比官馬更加惹眼。尤其是離城門越來越近,行人越聚越多,大道漸趨擁堵。本來大家一門心思都在大典廟會上,此刻全都注視著一匹奔馳而過的高頭大馬,一個赤身纖瘦的年輕男子坐在馬上,半散著頭發,點點血汙撒在青白的肌膚上,如紅梅落雪一般,均目瞪口呆直到滿嘴吃儘馬蹄揚塵。女子們都躲避不及,忙扭身捂臉,羞澀萬分,小孩子則驚怪地拍手叫好。
沈衝天羞得全身泛紅,加緊催馬。在城門口,兩人撇下官馬,百裡諾趕緊脫下外袍遞給沈衝天遮羞,兩人一路步行進城。
百裡諾建議:“幸好馬還留在客店,咱們趕緊回去,隻怕客房也還留著呢。”
沈衝天急忙攔住:“千萬不可!你怎知郝隱不會派人追過來,不會搜查客店!”
百裡諾吃驚道:“啊?我還以為你把那老頭結果了呢!再說眼看天黑,你又這個樣子,咱倆一天下來,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露宿街頭更不合適吧。”
沈衝天擠擠眼睛:“還有一個地方可去,就是需要破費點錢。哎,你是不是還沒成親?”
百裡諾撇嘴:“你一定要挑這個時候說這件事嗎!”
沈衝天笑道:“跟我走!今晚哥哥教你做人!”
百裡諾眼睛、腦袋隻是轉不停,四圍八方不住掃視,邊走邊看邊問:“這是什麼地方?”
沈衝天壞笑道:“什麼地方?好地方,人間至樂的地方!”
沈衝天、百裡諾一前一後走到門口。有兩人一抬胳膊攔住,打量著他倆,一個隻著外衣,裡麵光溜溜;一個隻著中衣,似在家散步,兩人均是滿是塵土,披頭散發,頓時輕蔑道:“哪裡來的叫花子,這也是你討飯的地方!快滾!”
沈衝天漫不經心地從香囊中掏出兩錠銀子,舉到那人眼前:“認識它嗎?認識就放下你那爪子,攔下財路,小心你們老板打得你兩腿爛瘡!”
兩人立時變換臉色,將沈衝天恭迎簇擁著向裡走,邊走邊問:“公子看著麵生,實在對不住了。可是頭一次過來,還是有認識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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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衝天一邊走,頭也不回地不住口吆喝道:“彆丟下我那兄弟。我倆第一次來,本想參加祭祀大典,結果路上遭了強盜,成了這副模樣,還好盤纏藏得隱蔽!快,傳進話去準備兩份洗澡水,一壺酒,一壺茶,幾樣點心,幾個菜,兩個差不多點的姑娘,讓我兄弟兩個先壓壓驚,墊墊肚子。再去外麵尋個裁縫過來,照著我倆的身量置辦兩身衣服。腿腳勤快點,賞錢少不了你的!”兩個“看門狗”忙不迭答應著,其中一個將他倆向裡引,另一個轉身一溜小跑出去尋裁縫了。
百裡諾跟著沈衝天,一路懵懂著被引到裡間,驚見兩個大澡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