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走!”領頭的壯漢將手一揮,說道。
趙水挪步擋住他的去路,儘管知曉不受對方待見,仍向他笑了起來。
他說道:“這位大哥,在下還未說完呢。這大鬨酒樓是稱不上犯法,但不知你們身上的星垢,可已入獄抵消?”
“什麼?”
“他們身上有垢印嗎……”
圍觀眾人皆是一驚,無數雙眼睛在房中三人的身上掃來掃去,可除了文身的膀子外,看不見其他的內裡。
那三人也麵色驟變,陰沉著雙目與趙水對視起來。
“我要殺了他們!”許瑤兒在這時咬牙切齒道。
“彆。”趙水攔住她的拳頭,側頭在她耳旁說道,“消消氣,我來。”
領頭的壯漢怒道:“你彆噴人!”
趙水轉身向他走近一步,背過手道:“在下也希望是看錯了,可幾位大哥的文身圖案實在巧妙,讓人挪不開眼哪。你看,這膀子上的猛虎,眼睛大得嚇人,灰黑的顏色也跟旁邊不一樣。還有這位的飛雀,翅膀也太厚重了些——不會是為了掩蓋些什麼,才故意繪上的吧?”
“你——”
“哦對!”趙水打斷壯漢的話,豎起食指轉身道,“司馬星同,在下記得你是天樞主門,這觀星之法、識星垢術,你們應該最為拿手。”
司馬昕看了眼已頭冒細汗的鬨事人,向趙水拱手道:“略懂一二。”
“誒,要不這樣——哎!”
趙水剛要繼續同那壯漢講話,站他後邊的人卻先耐不住性子,一個拳頭向他揮了過來。
趙水趕忙後仰屈腰,躲了過去。
星門弟子出宮後的令規之一便是不可打鬨滋事,因此他也不出手,隻是左右躲閃,順便將仍惱火著想揍人的許瑤兒往後拉開。
“冒犯了,三位。”司馬昕站上前,說道。
他兩掌平行相合,瞬間翻轉,一抹紅光從他的掌心亮起。
口中念念有詞,司馬昕舉臂而起,沒給三人衝撞逃跑的機會,左右兩手的雙指貼合下落,止於眼前。
“誒,紅了!”
“真是靈人哪……”
他的眼睛一閉一睜間,眾人發現那三人肩膀上的文身,有幾處現出散著紅光的斑塊,形狀不一。
掌櫃連忙向旁邊的幫仆說道:“快,叫人上來,再去報官!”
人群一陣騷動。
於是這幾個想借故空手套白狼的漢子,用不著趙水他們出手,便先被酒樓裡的夥計給製服住押送去了官府。
而趙水他們回到包間時,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幾位靈人稍等,掌櫃說了,讓俺們重新再做幾個菜送來。”那位廚子大伯擦著手,和他妻子笑嗬嗬地立在門口說道。
“無妨。”汪嵐起身回道,“不麻煩二位。”
“那怎麼好意思,剛才多謝你們。”廚子的妻子擺擺手,向仍板著臉的許瑤兒說道,“這位小娘子,你彆生氣,他們都是壞人不值得。你看你多俊哪,心也善,真好。”
聽到這話,許瑤兒的嘴角止不住一點點上揚起來。
她往門邊兒上走了走,晃著身子道:“這位大娘過獎了。”
“哪裡,我說真的,你看這眉眼,跟畫兒裡似的。”
“大娘,你們彆站門邊,進來吧。”
“不了這位靈人,俺們耽誤了好多菜呢,你們慢慢吃,哈!”
女子一被誇好看,立馬就變臉——這是趙水從小在布店發現的規律。隻是沒想到在許瑤兒這兒,竟體現得如此明顯與迅速。
聽著她一言一語說得越發歡快,趙水搖頭笑笑,拾起筷子撿了根白菜吃。
那廚子夫妻二人並肩走遠幾步,相互低語幾句後,又轉了回來。
“二位還有何事?”司馬昕問道。
“哦,俺們就想問問,這星門的靈人出山宮,可是有規定的地方?”廚子大伯搓著手問道,撓撓脖子憨笑了下,“來這裡的隻有您們幾位嗎?”
他那神情和舉動,讓趙水覺著有些熟悉。
幾人相互看看,不解其意。
“大伯是想打聽誰嗎?”許瑤兒問道。
“是。”那夫妻笑著點頭,像是想起什麼樂嗬事眼中透出光來,“聽說新入門的靈人有七十多位,不知你們可認得,叫付靖澤的靈人不?”
幾人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趙水。畢竟他跟付靖澤同為開陽門,還住一合院,自然是他最有資格回答。
“認得。”趙水點頭道,也反應過來——這位大伯的眉眼怪不得熟悉,跟靖澤兄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靖澤兄的個頭比他爹娘高不少,“他為人坦率、修為刻苦,我們都認得。”
那對廚子夫妻彼此對視一眼,歡喜笑了。
“實不相瞞,那孩子,是我倆兒子。”大伯說道。
“什麼?”寧從善原本無聊地癱在椅子上,聽到這一句突然直起身,問道,“你們——那你們還問我們做什麼,他不是來了嗎?對吧?”
被他尋問的其他幾人都沒答話。
廚子夫婦也收起嘴角,被這消息說愣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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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從善沒意識到說多話,指向趙水道:“剛才你們不是看見赫連世子他們了嗎,付星同是和他一組的,我肯定沒記錯!”
趙水垂下拿筷子的手。
真是……他究竟長沒長腦子?這夫婦的話一聽就是不知道兒子已經來了這裡,哪裡需要他人多嘴……趙水心道。
“大伯、大娘。”汪嵐笑著走近,拱手道,“原來是付星同家人,實在失敬。此次出宮曆練他跟隨赫連世子一組,與他同行之人皆為個中翹楚,許是一時有些忙。剛剛我們也是匆匆看見,估計他等事情解決之後會立即過來。”
他這番話讓付靖澤的爹娘又笑了起來。
“是,澤子每次回來都給俺們帶回老多東西,說不準又背著我們先去買呢。”付靖澤他爹說道。
趙水接口道:“而且這次他還帶朋友一起回來,想來會熱鬨一番。”
“哈哈,那我們得提前準備準備。”
“是呢。”
“行了,你們稍等啊,俺們去燒飯了。”
“嗯好。”
二人下樓後,包間的門被關上,屋中的沉默略顯尷尬。
司馬昕拍了下寧從善的肩膀,打破沉默道:“付星同家住這麼遠,想來他父母對他很是想念。”
“靖澤兄路過酒樓卻沒進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趙水說道,“也不知道咱們是不是打破他的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