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兒剛要開口,腰間卻被一攬,撞上了趙水。
她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詫亂,但很快消散,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你是說,我們湊一起?”趙水看著她,低聲說道。
許瑤兒歪頭一笑。
趙水的眸睫顫了顫,又問道:“那許瑤兒,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喜歡什麼?”
聽到這問話,許瑤兒的目光空洞一瞬,隨即現出熱切的溫度,回道:“自然什麼都喜歡,水哥,咱們小時候就見過,你還救了我,那段日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你這麼好,瑤兒當然喜歡。”
趙水的眉尾挑了下,低頭輕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許瑤兒雙腳下意識地抵住地麵,感覺身子向他懷中貼得越來越緊,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不自然。
“你的眼睛……”趙水一點點地靠近她的麵龐,低眸說道。
許瑤兒有些緊張,避開目光。
趙水淡淡地笑了下,說道:“和付錚還蠻像的。”
和付錚?
許瑤兒瞪向趙水,要將他一把推開,卻被他先一步攤開兩臂,後退開去。
看著他依舊噙在嘴角的笑,許瑤兒有種被羞辱般的火氣,叉著腰問道:“你什麼意思?”
“咱倆根本就對互相沒意思,乾嘛硬要湊成一對?許瑤兒,我趙水可不是那種,對一個女人失意,就會跟另一個湊合的人……多沒意思啊。而且小時候的事,哪能拿到現在說,何況我也不算救過你。”趙水說道,歎了口氣轉過身,“我今日有些累了,你回去吧。”
“什麼叫小時候的事不算?”許瑤兒走上前,拉住趙水的袖角,“我不信,你剛剛沒對我有一點動心?”
“是,動了。可要是這樣,跟你討厭的那些有什麼區彆?”
“男女之間,不就如此……”
“許瑤兒!”趙水忍不住重重地說道,甩開她那像藤蔓般纏上胳膊的手,“我以為這麼長時間咱倆已經是朋友了,你還這樣——”
他腦中有些亂,頓了頓隨意抓了個措辭,說道:“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一轉頭,卻見許瑤兒被甩得斜了下身。
她的眼眶發紅。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沉默片刻,外麵傳來腳步聲,有人敲響了門。
“你回來啦?”是寧從善的聲音。
“回來了。”趙水回道。
“那許星同呢?我看她房裡還暗著。”
“她應該已經睡下了。”
“哦,那行。”
聽見寧從善走遠,趙水看著彆過臉去的許瑤兒,撓撓頭道:“對不起,我……我剛才語氣有些重了。”
許瑤兒抽泣了聲,沒回話。
這下麻煩了。
趙水抓抓側鬢又搓搓額頭,想想剛才他心緒煩躁,好像言語間是有點急,但細想起來,又不知是哪一句真惹到了她——打從妹妹出生,他就領略到惹哭女子是件多麼棘手的事情。
“那個,我的意思是,你挺好的,隻不過……”
“今日酒樓那三個鬨事的人說的話,你都聽到了?”許瑤兒突然開口打斷他,說道,“雖然你們都不提,但肯定都清楚他們說的是真的。煙花之地,舞女賠笑,就是我許瑤兒以前的日子。”
趙水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許瑤兒抬手擦了下眼底,接著道:“當時我娘得知此事,差點打斷我的腿,可母女兩人苟活於世,又如何能衣食無憂?所以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在彆人眼中是什麼樣子,他們說著歡喜的背後,是怎樣嘲弄鄙夷的目光。一旦知曉,我以前呆過哪裡,男人看我就當做好看的瓶子,隨意得很。而那些女子,嗬,根本就不屑看我。”
說著,許瑤兒轉身看向趙水,淚汪汪的,卻是笑著道:“你知道嗎,水哥,長這麼大,你還是第一個主動說當我做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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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因為這個。
“許瑤兒。”趙水找不出安慰的話。
“行吧,我今日心情也不好,扯平了。”許瑤兒說道,整了整發尾,“不過水哥,老娘認準的可從來不會放手,你可要守住咯。”
她向趙水眨了下眼,又恢複神氣,往房門走去。
一開門,忽見迎麵一道青光越牆而入,直衝這邊飛來。
許瑤兒趕忙旋腰躲過,青光掠過她的頭頂飛向趙水。
是傳語術。
趙水眼撤步出手,施出靈力將那青光抵住,然後轉掌一握,閉目細聽。
“是汪嵐?”許瑤兒問道,“說了什麼?”
“東北方向,有異狀。”趙水睜開雙眼,神情變得嚴峻,回道,“搖鈴聲響,昏昏噬夢。”
“難道是……”
許瑤兒抬起手腕,兩人一同看向那銀飾上搖晃作響的鈴鐺。
“我們打草驚蛇了。”趙水說道。
他快步走出房間,到另一間亮燈的門前重重敲響。
“乾嘛呀?”
“汪嵐和司馬昕有回來過嗎?”
寧從善拖著脫了一半的衣裳打開門,白眼一翻,回道:“他們回不回來關我何事?”
趙水落眸咬了下牙,轉身一邊回房取火折子,一邊說道:“剛剛收到傳語,他們可能出事了。”
“切,自找的。”寧從善一揮手,重新關上了門。
耳聽著趙水和許瑤兒在走廊外來回走了好幾趟,然後噔噔快步下樓,跑出客棧腳步聲漸遠,寧從善的房門被再次打開。
“喂,等等我啊!”
他拖拉著鞋子追了上去。
山縣的夜路甚是難走,又到處被風吹得響聲頗大,根本無法區分聲息。
趙水他們一路往東北方向前行,都臨到了山腳下,也並未發現有何痕跡。而狹窄崎嶇的山路對於他們初來乍到的幾人而言,更為難走。
頂著風往山上走一個多時辰,仍是沒發現任何人。
“水哥,你真沒聽錯嗎?”許瑤兒捂著肚子喘氣,問道。
“東北方,沒錯。”趙水停步環視四周,可手裡的火折子早已被大風吹滅,除了星月下的發白草木,根本看不清其他的東西。
“他們是不是逗咱們玩呢,要麼就是認錯了方位。”寧從善抱怨道,“不然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你說什麼?”趙水問道。
“什麼什麼,大晚上誰沒事兒來這裡。”
聽到這一句,趙水的腦中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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