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派你隨軍,是因為兵器失蹤一事地點在浮生淵,和天樞主石的靈力所指方位相同。我猜,此事可能雲石有關,還剩下玉衡、開陽兩枚,須得儘快找齊。隻是如今覬覦雲石者眾多,很多人都在盯著天樞主石的動向,無法再攜帶出城尋找。”
趙水點頭道:“臣弟知道了,必暗中徹查雲石蹤跡。”
“嗯。”
趙水見赫連破低頭抿嘴,似是有話要說,便道:“哥,都說了不必拘禮,又何必欲言又止。還有什麼吩咐,但說便是。”
“我原屬意你歸開陽門下,但副城之位缺星力高深者坐鎮,縱觀星門上下,唯有你天賦異稟、未來可期,眾門主薦你居少宰之位,我自然高興。隻是……”
赫連破看向趙水,麵有難言,這樣的神態,忽然讓趙水聯想到今日付錚看他的目光。
“隻是什麼?”他心中升出一絲猜想,忍不住脫口問道。
“水。星城曆來,沒有兩位副城主結親的先例,且因權力交織怕影響國本,夫婦不可共任中樞,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趙水的眼皮顫了下。
餘暉沒入雲層,殿內的光一下暗淡下去,安靜無比。
“付錚她知道,是嗎?”趙水向前走了一步,察覺到赫連破神色微變,眉頭一緊,問道,“她是知道的——你先前問過她?”
赫連破驚訝於趙水的猜測之準,卻發現自己的訝異目光似乎讓趙水信了什麼,生起沮然之態。
他忙道:“水,非你所想,付錚她——”
話到嘴邊,他卻停了住。有些話,他不知該如何對趙水說。
“她有淩雲之誌,少宰之位是她奮鬥所向,的確不該被兒女情長所累。”趙水接了他的話道,他抬頭望望殿外的天,歎笑一聲,“各位門主推我少宰之位,想必也是有警示我斷念之意吧。”
“星門授任,自是量才任職。水,你有這個能力,將來一定頗有建樹。”
趙水扯了下嘴角。
心頭有些發酸,今日領職的澎湃已一消而散。
難怪,今日付錚看他,帶了幾分彆樣的生疏。
趙水難過的不是與付錚因身份相隔,規矩不過是人定的規矩罷了。真真讓他落寞的,是付錚真的一聲不吭地,顧自做了決定。
“或許,哪怕隻有一瞬,她也是動了放棄我的念頭吧。”他心道。
當第一顆星子出現在暮色中時,趙水獨自在長街上行著。夜風拂過他新任少宰的卷書綬帶,吹得它們晃晃悠悠。不知緩緩行了多久,直到望見家門口亮起的大紅燈籠時,才恍覺已然夜黑。
趙風隔著老遠就跑了過來,先是“哥”、“哥”地喊著,臨到趙水跟前,反而慢下動作鞠躬道:“見過赤炎少宰,恭喜赤炎少宰!”
看她樂嗬嗬的紅臉蛋,趙水也笑起,說道:“到我跟前反倒裝模作樣了?”
“爹娘說了,禮不能廢。”趙風一歪頭,抄起他的手臂往家門拉過去,招手道,“爹,娘!哥回來啦!”
“草民見過赤炎少宰。”
趙水爹娘屈膝行禮,還未跪地,便被趙水一手一個扶了起來。
“何必如此。”趙水說道,仰頭看門簪上貼的大紅賀紙,粘膠未乾顯然是匆匆裝扮好的。
退開家門,趙水先一步跨進院子,身後跟著趙風和爹娘。
“哥你知道嗎,晌午街上好大的陣仗,宮裡出來好幾隊人報傳星任之喜,有的人家還放鞭慶賀呢。我們知道得晚,去買的時候已經沒剩多少了。”趙風邊走邊道,“不過爹娘也說,咱家本就戶小,不必搞那麼大聲響。”
“挺好的。謝謝風兒,謝謝爹娘。”
“哥你都不知道,我等得都急死了。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一隊隊報喜的在街上走過來又走過去,就是沒往咱這兒過來的,我還以為不會來了。沒想到,竟是如此高職!”
趙水落眸,淡淡一笑。
虞問巧察覺到兒子神色不對,給趙孜使了個顏色。
後者接收到,咳了一聲,上前道:“我看傍晚朝臣車馬匆忙,可是有什麼事?”
“爹、娘,丁一占城稱王了。”
“什麼?”虞問巧意外道,“早些時候是聽聞他犯了事,竟到了領頭謀反的地步?”
趙風也變了神色,睜大眼睛道:“丁一……是那個和哥哥你一起去偷偷聽學的丁一嗎?”
趙水點點頭。
“小時候咱們還算親近來著,後來聽聞他遭混混毒打父親又離去,消失了好幾年。再見時像變了個人,沒多久就離開村子了——還真是世事無常。”
“占城稱王,星門必出兵平叛。”趙孜向趙水問道,“孩兒,你去嗎?”
趙水搖搖頭,回道:“兒子有另外的要緊事要查。估摸明日就走,隨玉衡隊伍一同出城。”
“嗯。”趙孜點點頭。
“啊?”趙風失望道,“今日報送官還送來少宰府的鎖鑰,還想著跟哥一起去看看呢。”
“我明日找輛馬車,你們過去瞧瞧,若乾淨就先搬過去。那地方應該更寬敞些,周圍星門弟子也多,有益於你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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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風撇撇嘴。
虞問巧摸著女兒的腦袋,向趙水道:“你不必擔心我們,風兒星考她自己也有數。你雖不是上前線,出門也一定小心。”
“兒子知道。”
“聽聞……開陽門主女兒也升任少宰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