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打算去海邊曬鹽。”
她語調輕緩,卻字字清晰。
“你要有空就一起,要是忙,就待家裡彆亂跑。我不需要你替我去換,我要的是真真正正的鹽,不是從彆人手裡討來的石頭。”
萩夜一聽,立馬開口。
“我肯定跟你去!你在哪兒,哪兒就是家。”
他說完還怕不夠,又補了一句。
“再說了,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沒想到小鳶你還懂這個。”
他眨眨眼,語氣帶著點驚奇和欽佩。
“連鹽都會做?我還以為你隻會種點菜、烤點肉呢。”
“我會的多了,以後你慢慢就知道了。”
楚婧看他那有些害羞的模樣,心裡覺得有趣極了。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
“行了。”
她清了清嗓子,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你去跟廉桉和廉尤說一聲,讓他們留下來看家。咱們接下來幾天得忙起來。”
楚婧說罷便轉身,拿起角落的布袋開始檢查工具。
楚婧心裡清楚,雨季一過就是寒冬。
眼下雖有獵物、有存糧。
但長久來看,還遠遠不夠。
尤其是鹽這張調味品。
它不僅能調味。
更能醃肉保鮮,是過冬必不可少的物資。
雖然楚婧也能種菜。
可讓她一個愛吃肉的天天啃菜葉子……
光是想想那種日子,楚婧就忍不住皺眉。
所以,曬鹽這件事,必須儘快動手。
……
楚婧走進隔壁的獸洞。
洞內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草藥與潮濕泥土混合的氣息。
江季蹲在角落的草墊旁。
他手裡端著一隻木碗。
正在小心翼翼地給沽祀喂水。
“你什麼時候到的?”
楚婧目光在江季臉上停留片刻。
又掃過那兩個重傷的身影,心底隱隱浮起一絲擔憂。
沽祀臉色瞬間發白,冷汗從額角緩緩滑落。
楚婧忽然想起來。
以前的沽祀總是笑眯眯的。
那時的她還曾覺得。
他溫柔又可靠,是個值得信賴的同伴。
現在想想,其實他是那種笑裡藏刀的人。
“唉。”
楚婧歎了口氣,那歎息裡夾雜著失望與冷意。
她轉過頭,目光落在江季身上,語氣平靜。
“你先出去吧。”
“啊?我?”
江季睜大眼,瞳孔微微震顫。
“就這麼把我支開?真不把我當自家人了?”
他小聲嘟囔。
楚婧點頭。
“嗯,去弄點吃的。”
“行吧行吧。”
江季聳了聳肩,把手揣進袖子裡。
然後慢悠悠地往門口走。
臨出門前還回頭笑了一下。
“有事叫我啊,我耳朵靈得很。”
人一走,洞內的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楚婧緩緩站到沽祀麵前。
她居高臨下盯著他。
“你回來,是為了變強,對吧?”
沽祀依舊低著頭,發絲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不吭聲,仿佛成了啞巴。
楚婧最煩這種悶葫蘆。
她討厭彆人藏著掖著。
尤其是眼前這個曾辜負過她信任的人。
見他一聲不響,楚婧冷下臉。
“不想說,那就走人。”
她後退半步,抬手一指洞口。
“這裡不歡迎你。”
沽祀身體一僵。
片刻後,他慢慢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