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曄猛地抬頭,眼中泛起紅絲,聲音陡然拔高。
他終於意識到,過去的楚婧早已死去。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帶著血淚重生的陌生人。
“你隨便怎麼罰我都行,隻求你彆甩開我,行不行?”
他說這話時,聲音幾乎帶上了哽咽。
詡曄不怕懲罰,不怕疼痛。
隻怕她轉身離去,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他知道,楚婧從一開始就對他們沒什麼感情。
無論是過去的她,還是現在的她。
這個認知像一把鈍刀,日複一日割在他的心上。
“你真想好了?”
楚婧直接問。
“不會再要解除伴侶關係了吧?”
她盯著他的眼睛,目光銳利,聲音平靜。
“想好了,我願意。”
詡曄沒有絲毫遲疑地回答。
“那如果我把你臉上的疤重新劃開,再給你治一遍,你也能忍著,不抱怨?”
楚婧歪了歪頭,神情認真中帶著一絲試探。
那道疤痕是他過去的印記。
也是他痛苦與固執的象征。
她一直記得當初他拒絕治療時的憤怒與抗拒。
也記得自己當時的無奈與退讓。
如今她舊事重提,不是為了羞辱他。
而是想確認他的決心究竟有多深。
治他臉的事,楚婧其實一直惦記著。
她不是醫生,也沒有係統的醫學知識。
但楚婧從不少零散的資料和經驗中學會了基本的處理方法。
她知道那道疤可以修複。
隻是過程痛苦,需要極大的忍耐力。
而更重要的是——
她不願為一個隨時可能離開她的人付出心血。
可之前他對她處處敵意。
楚婧不好提,更懶得自討沒趣。
詡曄聽完,愣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
“我願意。”
詡曄聲音堅定,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他的眼神不再閃躲,而是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詡曄知道,這一刻,他不能再有任何隱瞞或動搖。
楚婧微微怔了一下。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意。
眼前的男人跪在地上,語氣鄭重,眼神虔誠。
說的話雖不華麗,卻比任何浪漫辭藻都更像一場真正的求婚。
她忍不住想,如果這是在另一個時空。
另一段人生裡,或許他們真的會是一對幸福的伴侶。
楚婧伸手把詡曄拉了起來。
“行了,彆跪著了。去摘點果子,待會路上吃。”
她的動作自然,語氣輕鬆。
自己並不想讓氣氛太過凝重。
也不願讓他一直保持卑微的姿態。
“要出遠門?”
詡曄脫口而出。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裡。
但他知道,隻要她願意帶他走,他就絕不會再走丟。
楚婧沒打算瞞他。
“對,我們去海邊。雨季剛過就是寒季,那時候食物不好找,我想試試彆的法子存點吃的。”
她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一邊平靜地解釋。
楚婧知道前路艱難。
但正因為艱難,才更要提前準備。
“食物還能存得住?”
詡曄皺起眉頭,滿臉疑惑。
在他的認知裡,潮濕的雨季過後。
食物極易腐敗,彆說儲存,能吃到新鮮的已是不易。
但詡曄沒有質疑。
不等楚婧開口解釋,他就立刻點頭應道:“行,那我馬上去多備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