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空間內並無日月卻通體明亮,億萬道金芒從虛空中流淌而下,如天河倒懸般灑落在玉石鋪就的地麵上,每一寸光粒都在空氣中輕輕震顫,發出類似誦經的嗡鳴。
遠處雲海翻騰如白玉波濤,浪尖托著懸浮的宮殿群,飛簷鬥拱皆由琉璃築成,在光流中折射出七彩霞光,連簷角銅鈴都泛著神聖的金邊。
空間中央矗立著九層玉台,台階上鐫刻的上古符文自行流轉,散發出淡淡的暖光,將魏保的身影籠罩其中。
空氣中彌漫著類似檀香與晨露混合的氣息,吸入肺腑時竟能感受到靈力在經脈中溫順流淌,原本因緊張而緊繃的肌肉都漸漸舒展。
虛空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鐘鳴,每一聲都仿佛敲在神魂之上,讓人心生敬畏。
玉台頂端懸浮著一枚巨大的火紋玉佩,紋路間跳動的火焰並非凡火,而是由純粹的靈力凝聚而成,明明在燃燒卻不帶絲毫灼熱,反而透著溫潤的慈悲之意。
魏保抬頭望去,隻見玉佩中隱約浮現出無數先民朝拜的虛影,古老而虔誠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地麵上的雲紋突然亮起,化作條條光帶纏繞而上,將魏保托至玉台半空。
他低頭可見腳下雲層中翻湧的金色靈氣,抬頭便是無儘光海,整個空間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卻又處處透著磅礴的生機,仿佛連塵埃都沾染了神聖的氣息,每一寸都在訴說著超越凡俗的莊嚴與肅穆。
魏保懸浮在神威空間的玉台半空,周身光帶如活物般流轉,掌心的靈紋與虛空符文產生共鳴。
當他看清玉佩中先民朝拜的虛影時,突然渾身一顫——那些虛影的衣著發式,竟與魏家族譜裡記載的先祖服飾一模一樣!
“你是誰……這裡是何處?”魏保聲音發緊,指尖不自覺地撫上胸口的家族玉佩,那是他自幼佩戴的信物,此刻竟在光流中發燙。
虛空中傳來溫和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並非來自某一處,而是充盈整個空間:“魏氏第三十二代子孫,還認得先祖的火紋印記嗎?”隨著話音,玉台頂端的火紋玉佩驟然亮起,一道光柱直射而下,在魏保麵前投射出半透明的先祖虛影。
虛影身著麻布長袍,手持青銅火把,麵容與魏保竟有七分相似。
魏保見狀雙腿一軟,在光帶托舉下仍忍不住躬身下拜:“先祖!不孝子孫魏保拜見先祖!”
“起來吧。”先祖虛影抬手,聲音帶著曆史的厚重,“當年火神祝融賜我魏氏火種,命我族世代守護一方生民,如今揚州大旱,趙立冬禍亂蒼生,你卻要以暴製暴,可知錯否?”
魏保額頭冒汗,囁嚅道:“可百姓快餓死了……不開倉隻有死路一條……”
“死路?”虛空中的聲音轉為蘇言的音色,光柱裡漸漸浮現出高齊強的身影,隻是此刻他青衫上的火紋儘數亮起,與先祖虛影的火把交相輝映,
“你可知碼頭糧倉早已被換成稻草?趙立冬正等著你們舉事,好借民變之名燒儘證據,讓揚州化為焦土!”
魏保猛地抬頭,滿臉震驚:“不可能!我們明明搶到了真糧……”
“那是誘餌。”蘇言緩步走下光柱,周身金芒漸斂,露出原本麵容,
“我便是強盛幫高齊強,亦是祝融神火轉世。昨夜贈你糧船,隻為引你看清真相。”
他指尖微動,空中立即浮現出趙立冬與黑影密謀的畫麵,稻草糧袋、油料引信清晰可見。
魏保看著畫麵裡趙立冬的獰笑,又想起碼頭饑民期盼的眼神,突然氣血翻湧:
“這狗官!我這就帶人去殺了他!”
“不可。”先祖虛影按住他的肩膀,
“暴力隻會落入圈套。明日卯時,你帶寒門子弟到碼頭靜坐,隻需高呼‘開倉賑濟’,自有天威降臨。”
虛影抬手一揮,一枚火紋令牌飛入魏保手中,
“持此令牌,可聚揚州地火靈脈,護住饑民周全。”魏保接過令牌,隻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湧入丹田,連日來因焦慮鬱結的靈力竟瞬間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