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街對麵店鋪裡有個熟悉的背影。
幾乎沒做任何思考的鑽進去。
少年穿著深灰色背心,手裡拿著一個類似於雕刻筆的東西。
溫時雨不確定他會不會幫自己,顫抖著開口:“他們跟著我,我……害怕。”
周瑾澈掀起眼皮往門外掃了一眼。
沒說話。
隻把手裡的刻刀丟在木箱上。
轉身抓過椅背上的黑色外套,直接扣在了她頭上。
布料帶著淡淡的機油味,把外界的光線全擋住了。
溫時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他涼颼颼的聲音:“如果不想做噩夢,就乖乖在這兒坐著。”
溫時雨嚇的腿都軟了,全部的重量壓在椅子靠背上。
周瑾澈出去沒多久,門外就傳來悶響和慘叫聲。
隔著一層玻璃,聽得不真切。
卻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過了會兒玻璃門被推開。
帶著夜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敢慢慢把外套往下拉。
混混已經不見了。周瑾澈坐在靠牆的舊沙發上抽煙。
指尖的火光在昏暗中明明滅滅。
“你流血了?”
說著她從包裡翻出創可貼。
走近一看,手臂上的劃痕很長,傷口不停往外冒血。
小膠布根本蓋不住傷口。
他像是不知道疼,大口吸煙,毫不在意。
手裡的創可貼多餘極了。
溫時雨無措的站著。
手裡的煙抽的差不多了,周瑾澈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
然後抓起桌子上的一個藍色毛巾擦了下手臂上的濕潤,抬眼看過去:“不走,留在這兒吃晚飯啊?”
這是溫時雨第一次跟同學口中的“校霸”說話。
發現他其實也沒大家口中說的那麼殘暴。
至少剛才,他救了她。
溫時雨彎了彎眼睛,像隻放鬆下來的小鹿:“周瑾澈,我請你吃冰淇淋吧?”
走到門口的少年身影消瘦立體,從單薄的胸腔裡發出一個字節:“恩”
溫時雨小跑著追出去。
路過一家冷飲店時,她提著裙擺,漂亮的皮鞋踩過坑坑窪窪的小水潭。
幾分鐘後,左右手各拿著一隻甜筒出來。
“草莓和巧克力,你喜歡哪個?”
周瑾澈壓著心跳,皺眉不說話。
他耳尖有點紅,不知是被夜風刮的,還是彆的什麼。
“那就草莓吧,很甜的,你嘗嘗。”
或許是從小跳舞的原因,她很瘦,肩胛骨上沒有一點肉,凹進去一塊。
纖長的脖頸,像隻漂亮的小天鵝。
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被折斷似的。
周瑾澈第一次吃冰激淩,甜膩的口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吃。
後來在街邊等出租車,溫時雨站在水窪前犯難。
少年跨步邁過去。
站在水窪對麵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掌很大,指節分明,還帶著點煙草和機油的味道。
溫時雨沒有猶豫的搭在他手腕上,借著他的力量,輕鬆邁過去。
上車以後,她降下車窗,看著站在路邊眉眼冷硬的少年。
好像沒有那麼遙遠的距離感了。
“周瑾澈,謝謝你!”她衝他揮手:“拜拜,明天見!”
一直到黃色出租車消失在轉角,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