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絕對不會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與掌握的軍國機密,來幫助太子。
房遺愛本來是拿“李氏”來壓自己的親爹,對於魏王而言,房玄齡不論再是位高權重,掌控兵部,他也是個“外人”。
魏王直接掌握兵部最機密的布置圖,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可是卻被房玄齡直接駁了回來,他所效忠的隻有當今陛下!
哪怕親如父子,但是君便是君,臣便是臣!特彆是關乎大唐萬千將士安危之事,隻要陛下才能決定誰可知曉。
魏王確實是奉陛下禦旨,協調兵部與戶部,為前線提供糧草軍需,但是魏王可以掌握什麼,動用多大的權力,多少役夫,還是要由陛下定奪。
其他人或許會小看魏王所負責的差事,覺得他反正也沒有親掌兵權,便是掌握了軍國機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真正需要“提防”的,反而是已經握有四衛與西北蕃屬軍兵權的太子殿下!
房玄齡卻最是明白,億萬之財富,萬千之役夫,還有大唐費儘不知多少心力,才建立起的隱秘囤糧營地。
無數的大唐軍糧便是通過這些營地轉運至前線,而且隻需要少量兵力便可維持其運作。
若非轉運糧草之時,他們一營人馬便會隱藏至山勢地形之中。
薛延陀部雖然強盛,慢慢蠶食了東突厥滅亡之後草原上出現的力量真空。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南侵過,更沒有像當年劉武周那樣支持的傀儡勢力,對於中原地形非常陌生。
以他們的力量,或許能在草原之上與大唐軍一爭雌雄,但卻絕難發現大唐建立的轉運營地。
這等機密,對於唐軍前線的重要性,完全不亞於戰場上的兵力多寡。
房遺愛雖然是房玄齡之子,但卻完全沒有房玄齡年輕時的才智與風采,本來還氣勢洶洶,幾句話就被自己老爹教訓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然而,房遺愛的眼中卻並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而越發鎮定。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自己和柴紹武等人給魏王殿下私下裡出了什麼主意,哪怕不用直接把魏王搬來當救兵,房遺愛也有辦法對付自己的老爹。
他直接攤手,對於父親的指責,全盤認下!
“父親教訓得極是,都怪孩兒私泄軍機,而且還是給父親你一向看不慣的魏王殿下……那麼就請父皇把此事上呈陛下吧!”
“到時候,不論陛下要治孩兒何罪,我受著便是!”
“你,你!”
房玄齡氣得胡子都吹飛起來。
可是,哪怕他的手指向房遺愛時已經顫抖起來,卻無法說出後麵的狠話。
房玄齡自己也有失職之罪,可是他卻並非畏懼背負責任。
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豈能真的忍心將此事鬨大?
房遺愛乃是自己的嫡子,他身上所背負的重罪,等於把整個房家,乃至於高陽公主府都卷了進來!
看到父親的表情,房遺愛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自己還是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