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消毒液!濃度100%的那種!
同時她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機生。
“帕姆!冷靜,冷靜!引擎!引擎要過載了!”姬子努力勸說著帕姆。
賈昇也趁著由於各種武器加裝,線路接入後駕駛係統的重新載入時間登上了列車來到駕駛室。
“好了好了,帕姆,彆氣了。跟那種家夥生氣不值得。”姬子溫聲細語,“你看,瓦爾特還躺在醫療艙裡呢,他要是知道你這麼生氣,肯定也會擔心的。”
提到瓦爾特,帕姆的怒氣值似乎降了一點,小耳朵耷拉下來,帶著點委屈:“可是……可是帕姆的撞角被汙染了帕……祂還……祂還挑釁帕……”
“沒事的,帕姆。”
姬子安慰道,“金光和七彩光混在一起……嗯,挺……特彆的?說不定以後撞到敵人,還能附帶精神汙染效果呢?”她努力尋找著積極的角度。
賈昇在一旁猛點頭:“對對對!雙重威懾,物理加精神,效果拔群!”
帕姆抽了抽鼻子,似乎被說服了一點。
姬子轉頭看向賈昇,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賈昇,麻煩你個事?”
“姬子姐你說。”賈昇立刻挺直腰板。
“去醫療艙看看瓦爾特吧,順便……”姬子指了指角落的小桌,那裡放著一個精致的果籃。
“把這個帶給他。告訴他好好休息,彆總惦記著那些過期食品了,我全都扔掉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賈昇拍著胸脯,走過去拎起那個沉甸甸的果籃。
在下車前,他看了一眼正要去往下一節車廂,渾身散發著“想靜靜”氣息的黑塔人偶。
又看了看被姬子安撫得稍微平靜下來的帕姆,最後目光掃過車頭那金光中流轉著七彩、散發著詭異又強大氣息的撞角。
誰會是第一個幸運兒呢?
至於阿哈?
祂總會回來的。
畢竟,樂子以及樂子神……無處不在。
……
空間站醫療艙,特護病房。
瓦爾特·楊正虛弱地躺在鋪著潔白床單的病床上。
他往日裡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有些淩亂,眼鏡歪斜地架在鼻梁上,臉色蒼白,嘴唇發乾,一副被掏空了靈魂的模樣。
床頭櫃上還放著半碗沒喝完的清粥,旁邊是各種檢測儀器,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表明他體內的“複合型古早毒素”清除工作仍在進行中。
三月七坐在床邊,正笨拙的削著一個長得像刺蝟的水果,果皮和果肉碎屑掉了一地。
丹恒則端著一碗看起來……嗯……顏色和質地都很可疑的、據說是他精心熬製的“養生湯”。
他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但眼神裡透著一絲“這都什麼事兒”的無語感。
“楊叔,你好點沒?要不要嘗嘗這個‘刺荊果’?空間站特產!據說富含維生素!”
三月七把削得坑坑窪窪的果子遞過去。
瓦爾特虛弱地擺擺手,聲音有氣無力:“……謝謝小三月,暫時……不用了。”
他又看了一眼丹恒手中那碗冒著詭異氣泡的“養生湯”,眼神更加絕望了。
還是趕緊裝睡比較好。
賈昇拎著果籃,躡手躡腳地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些許的同情:“楊叔!我來看您啦!感覺怎麼樣?聽說您跟三個琥珀紀前的‘美食’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親密交流?”
瓦爾特艱難的掀開眼皮,看到是賈昇,眼神先是茫然,隨即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糅合了羞恥、痛苦,以及……一種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賈……賈昇……”
瓦爾特的聲音沙啞虛弱,他猛的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眼前隱隱發黑,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
這突如其來的“詐屍”把三月七和丹恒都嚇了一跳。
“哎哎,您彆激動!躺著!躺著!”賈昇趕緊放下果籃。
三個人手忙腳亂的上前扶住他。
瓦爾特卻死死抓住賈昇的手臂,力道大得不像個病人。
他顫抖著伸出另一隻手,指向床頭櫃上放著的、屬於他的個人終端。
“終……終端……快……幫我……”
瓦爾特的氣息急促起來,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像是回光返照。
“楊叔?!”三月七驚呼。
“瓦爾特先生?”丹恒也皺起了眉。
賈昇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把終端遞給他。
瓦爾特的手指哆嗦著,在屏幕上瘋狂劃動,輸入了極其複雜的密碼,點開一個又一個深度加密的文件夾。
瓦爾特的動作因為虛弱和急切而顯得笨拙,好幾次差點點錯。
終於,他在一個隱藏在層層嵌套文件夾最底層、名字極其紮眼的文件夾前停下——
【人渣收容中心】
點開,裡麵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和資料。
主角無一例外都是一個金發、碧眼、笑容溫和優雅、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算計的男人。
瓦爾特的手指顫抖著,艱難的、精準的點開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金發男人穿著得,沐浴著聖光般的陽光,笑容聖潔而完美。
“他……”瓦爾特死死盯著奧托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胸腔劇烈起伏,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充滿了刻骨的怨念和一種……臨終托付般的悲壯。
“賈……賈昇……聽著……”
瓦爾特的聲音因為激動和虛弱而嘶啞,他緊緊抓住賈昇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眼神中充滿了某種病態的狂熱和……最後的囑托。
“聽……聽我說……我……我可能不行了……”
“楊叔你彆瞎說!丹恒說你死不了!”三月七急忙道。
瓦爾特衝著三月七默默搖了搖頭,隨後轉過視線轉而看向賈昇,目光灼灼。
他艱難的喘著氣,像是隨時會咽氣一般,“如果……如果我有什麼不測……請……請你一定……一定要完成我此生……最後的……請求……”
他死死盯著賈昇的眼睛,一字一頓,用儘全身力氣說道:
“祝!福!他!”
“祝福那個叫奧托·阿波卡利斯的男人——”
“長!生!不!老!!!”
說完,瓦爾特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手臂頹然垂下,整個人重重地癱回病床上,胸口劇烈起伏,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隻剩下急促的喘息聲。
賈昇:“……”
丹恒的嘴角和眼皮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醫療艙內,一片死寂。
隻有瓦爾特先生因為過度激動而急促的喘息聲。
賈昇看著屏幕上那個金發碧眼、笑容優雅迷人的男人照片,又看了看眼前氣息奄奄、眼神卻燃燒著某種“我在下麵等你”般執念的瓦爾特·楊……
賈昇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緩緩的、無比鄭重地對著病床上的瓦爾特點了點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鄭重。
“楊叔,您放心。”
“這個祝福……包在我身上。”
“您如果真撐不過去,我就祝他,與天同壽,日月同輝,長生久視,沐浴在豐饒的恩賜下——”
病床上,瓦爾特聽到賈昇的“誓言”,似乎得到了某種巨大的慰藉,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一些,喉嚨裡發出一聲滿足的、悠長的歎息。
“好……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