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劍客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盯著賈昇的後背。
賈昇頭也不回,懶洋洋道:“喂,小劍客,放鬆點行不行?我又不會跑路,就是送個病號回家而已。你這眼神盯得我後脖子發涼。”
“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
賈昇打斷他,語氣帶著點戲謔的威脅:“態度友善點,小朋友。不然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醫保卡打爆?讓你連病床都躺不起。”
彥卿梗著脖子:“你大可試試看。”
眼看兩人火藥味漸濃,一旁的三月七趕緊插到兩人中間打圓場:“停停停!賈昇,他還是個病號,再說,你忘了?人家可是景元將軍的寶貝徒弟。”
賈昇撇撇嘴,一臉理所當然的混不吝。
“我是一個絕對的平等主義者。在我這,管他是男是女,是不是老弱病殘,惹了我,我絕對會一腳飛踹上去,保證童叟無欺,人人有份。”
院內的瓦爾特·楊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和爭執聲,起身拉開了院門。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昏迷的停雲、臉色不善的賈昇、氣鼓鼓的彥卿和一臉無奈的三月七。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是醫館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瓦爾特深知這幾個孩子搞事的能力,不放心的詢問,至少要做到心裡有數。
三月七剛想開口解釋白露那“驚天動地”的治療過程以及雲騎軍送來的緊急傷患,嘴巴剛張開——
哢嚓。
院內傳來一聲像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賈昇的目光已經越過瓦爾特的肩膀,精準地落在了小院石桌旁。
他看到了端坐的符玄,以及……符玄旁邊那個正抱著腦袋、身體縮成一團、無聲的張著嘴在尖叫、臉上寫滿了“救命啊他怎麼回來了”巨大驚恐的青雀。
賈昇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極其“友善”的弧度。
“這是來還債的?”
符玄早已起身,儀態端莊的走到院門前,開門見山,直至主題。
“本座符玄,仙舟羅浮太卜司之首。今日前來,是為昨夜長樂天牌局之事。
本座屬員青雀言及,昨夜牌局過程與結果頗為離奇,涉及數額巨大的財物往來。為理清真相,確保仙舟安寧,特來尋你核實一二。”
賈昇將背上的停雲交給連忙上前幫忙的三月七,自己則隨意地拍了拍衣服,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哦?這事啊。太卜大人親自上門詢問,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不過都說誰主張誰舉證……但我這人向來善解人意,樂於助人,我也就不抓著這個原則不放了。”
他臉上露出那種慣常的、帶著點玩味的笑容。
“您這突然找上門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自證清白才夠分量……
不如這樣,我們賭上一把?牌九骰子隨您挑,各憑本事。正好也讓您親眼看看,我到底有沒有用什麼上不得台麵的伎倆。怎麼樣?絕對公平公正公開。”
符玄聞言,下巴微揚,法眼光芒亮了一瞬,帶著屬於卜者的高傲和對自身能力的絕對自信。
她剛想開口應下這“證明”的方式——
“彆……彆了吧,太卜大人!您老人家再折進去……”
青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的彈起來,死死拽住符玄的袖子,聲音帶著哭腔和極度的恐懼,拚命搖頭。
昨晚的噩夢好似又浮現在眼前。
符玄眉頭微蹙,略帶不滿地拂開青雀的手,語氣斬釘截鐵。
“慌什麼?既是‘各憑本事’,隻要本座未曾發現其作弊之實,無論他用或未用,皆是他的本事。本座自當願賭服輸,何懼之有?”
她話音未落,賈昇已經從懷裡掏出了三張按著鮮紅指印、字跡清晰的巨額欠條,“啪”地一聲拍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符玄眼神一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手一揮,一張印著仙舟徽記、質地特殊的卡片帶著破空聲,被她重重地拍在了欠條旁邊。
那氣勢,好似拍下的不是儲蓄卡,而是她的戰書。
“好!就依你所言,擲骰定乾坤。最簡單,也最直接。這裡麵是本座就任開始至今的積蓄,就讓本座眼見為實。”
瓦爾特看著這劍拔弩張、馬上就要開賭的架勢,眉頭緊鎖。
他無心也無力阻止這場賭局。
他更關心的是三月七還沒來得及回答的問題。
他趁著賈昇在掏骰盅、符玄凝神準備的間隙,一把將還在為眼前賭局發懵的三月七拉到院子的角落,壓低聲音詢問。、
“小三月,告訴我,你們在醫館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雲騎驍衛都跟過來了?”
就在三月七組織語言,準備將白露施針的“慘烈”和雲騎軍送來毒發者之後的事告訴瓦爾特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