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試圖維持著憶者的優雅與理性,指出其中的不合理之處,“恕我直言,空間站的外壁主要供工程機械作業,在此處設置路燈……似乎並無實際的照明功用?”
她實在想不出這玩意除了破壞空間站此刻莊嚴的美學之外,還有什麼實際用途。
賈昇卻雙手抱胸,懸浮在一旁,滿意地欣賞著這根獨一無二的粉色路燈,像是在欣賞一件傳世藝術品。
聽到黑天鵝的疑問,他轉過頭,臉上露出一本正經的表情:“誰說路燈,就一定是要用來照明的?”
黑天鵝:“……”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身為憶者,那該死的好奇心又開始在她心底蠢蠢欲動,驅使著她追問:“那……它是用來……”
賈昇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用一種理所當然清晰而肯定地語氣回答:“掛憶者的。”
黑天鵝:“……?!!”
她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神秘與慵懶的紫色眼眸,瞬間瞪大,裡麵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我是不是聽力出了問題”的茫然。
掛……掛什麼?
憶者?!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賈昇看著她的反應,好心地進一步解釋,語氣輕鬆:“我接到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熱心資深通緝犯舉報,有一夥不開眼的‘竊憶者’似乎對我老媽,以及她即將進行的實驗不懷好意……所以,你懂的。”
他抬手指了指那根孤零零的粉色路燈,意猶未儘地補充:“我覺得一根可能不太夠用,麻煩你再多弄幾根,沿著這邊外壁每隔一段距離就裝一個。我怕之後貨源充足,掛不過來。”
黑天鵝:“……”
她看著賈昇那完全不似開玩笑的表情,又看了看眼前這根散發著不祥粉光的路燈。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未來可能出現的、一排排被掛在粉色路燈上晃蕩的竊憶者的壯觀景象……
黑天鵝突然覺得,自己被染上一身粉色,以及當眾社死的離譜場麵,跟眼前這根路燈背後所代表的、賈昇式的“待客之道”相比,似乎……還算比較溫和的了。
這位年輕的先生,在維護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時,其手段之清奇,思路之廣闊,實在是讓她這位見慣了銀河風浪的憶者,也時常感到……歎為觀止。
她默默地移開視線,決定不再深入思考這根路燈可能引發的種種後續。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對身心健康不利。
然而,賈昇已經興致勃勃地開始規劃起“路燈林”的最佳布局了。
“這裡,這裡,還有那個轉角……對,多來幾根,要顯眼,要醒目!讓那些不開眼的家夥大老遠就能看到,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上來晾一晾!”
黑天鵝默默閉上了眼睛,認命地再次調動起憶質。
一時間,空間站被存護神力加持的、本該莊嚴肅穆的晶壁上,一根又一根死亡芭比粉色的路燈,如同雨後春筍般,帶著詭異而歡脫的光芒,頑強地“生長”了出來。
構成了一道……獨一無二的風景線。
而在觀景車廂內,丹恒透過車窗,遠遠望著那些不斷出現的粉色光點,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直覺告訴他,這肯定又是賈昇的“傑作”。
他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決定不再深究。
隻要下一站不是琉璃光帶,其他的……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