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這幾天在家的次數也不多。
時音隻見過他兩麵。
一次是大前天的早上,他和她一起吃了早餐。一次是昨天傍晚,他請了個新的獸醫來過來給阿修看舊疾。
今早的天霧蒙蒙的。
瞧著是要下雪了。
HU校友的聚餐時間改在了今天下午,時音在衣帽間換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搭配直筒的修身牛仔褲,踩著雙黑色的英倫風小皮鞋。她比較怕冷,挑了件加厚的羊毛呢子大衣,簡單理了理長發,隨後下了樓。
傭人做好了早餐,擺放在餐桌上。她吃了半片無邊吐司,餘光瞥見神色匆忙的管家,手裡捧著本烘焙書,翻了一頁又一頁。
“韓叔,您做什麼呢?”時音喊他。
“看蛋糕的樣式。”管家即刻停了步伐,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16號是先生的生日,我想做個更有新鮮感的蛋糕給他。”
這樣一說,時音倒有了印象。
兩人領證結婚那天,在朝陽區的民政局填寫申請表,她掃了幾眼他的身份信息,生於12月16號。不管是出於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夫妻革命’友誼,還是金百莉事件,時音都該送他一份生日禮物。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給白女士發了一條早安信息:“媽,我是音音。上次去韓宅吃飯,您送我的雪花糕味道非常好,我想跟您學習一下糕點的做法,您看可以嗎?”
早餐後時音出了門。
同管家說了聲今天下午要去參加HU校友的聚餐,不回來吃飯,便開著那輛保時捷MaCan離開了北山彆墅。
車子駛向時氏大廈。
公司全體員工都在為新春項目努力,尤其是設計部門,絞儘腦汁地構思畫稿,爭取讓新的設計作品在春節大賣。
自從時音升職成為副總監,與時青禾共同擔任新春項目負責人,大家就在猜,時家的兩位小姐,到底誰會脫穎而出。
有人夜不能寐。
心急如焚。
暴躁到剛看到孟希遞交上來的畫稿,就狠狠地將紙張甩在對方臉上,時青禾壓低著嗓音,止不住吼意:“這是人能畫出來的東西?彆說贏過時音,設計部隨便拎出來一個實習生都比你畫得好!”
鋒利的紙張棱角劃傷了孟希的臉。
她站在原地沒動。
任由時青禾的怒火咆哮。
等對方罵完了,孟希才做小伏低地彎著腰:“抱歉大小姐,我爸這段時間化療不順利,又求見不到陸醫生。我實在太擔心,再怎麼逼迫自己,也無法做到全心全意畫設計稿。”
“你在威脅我?”
“我不敢。”
“當年不是我出手,你爸早就去見了閻王!”時青禾盯著她,冷笑出聲:“這幾年靠著我的關係,你爸住著高級的VIP病房,用著市麵上都見不到的特殊靶向藥,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孟希抿唇不語。
硬的來完了,時青禾推動輪椅到她麵前,軟語道:“我跟你說了,陸家和我們時家近期有合作。等我爸把合同簽下來,拉近兩家的關係,我就可以出麵去請陸醫生。”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新春項目的幾幅設計稿畫出來。不是像地上這種廢稿,而是能有百分百贏過時音的稿件。”
“金百莉的事已經讓她出儘風頭,占足了上風。這次的新春項目她要是再贏了,不僅是你,還包括你爸,都可以在京城永遠消失了。”
聞言。
孟希猛地抬起頭。
見她緊張惶恐的樣子,時青禾笑了。對付這種孤兒院出來的賤皮子,金錢和權力都如同煙雲,隻有她最在乎的養父,才是她致命的軟肋。
時青禾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撫了撫她幾根手指上被筆磨出來的繭子:“孟希,你要知道,沒有了我,你爸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你支付不起他高昂的醫藥費,也永遠攀不上八大家族之一的陸家,請不到陸醫生。”
孟希抱著畫冊出了辦公室。
女人麵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