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客廳驟然安靜。
傭人們大氣不敢出。
管家直接啞言。
下意識偏頭看向坐在中央座椅上的白婉清,女人眉眼間的悅色蕩然無存,完全被陰翳的戾氣所取代。他連忙走過去,輕聲安撫道:“太太您彆生氣,二少爺他就是這個脾氣,說話不怎麼中聽。看在他回來認錯的份兒上,您不要和他計較了。”
白婉清沉了沉氣。
再度抬起眸子看向不遠處的逆子。
從前為了一份雪花糕可以跟阿征大打出手,今天竟然說吃不慣她做的,還說時音做的糕點比她做的味道更好。
不過,管家有句話說的也對。
他既然已經回來認錯,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得給他一個台階。白女士忍了又忍,這麼多年從來都是韓湛在她麵前做小伏低,她不用給他好臉色也能得到一個事事順從的兒子。如今有了時音,他翅膀硬了。
白婉清深吸了幾口氣,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開口道:“今晚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去洗個手進餐廳吃飯。”
“沈同在哪?”
這個名字是韓家的禁忌。
二十年無人提起。
韓湛剛說出口,管家渾身涼得徹底。他連忙轉頭看白女士,緊跟著要轉移話題。奈何嘴速太慢,還未張口,就又聽見韓湛說:“二十年前來家裡給您看病的那位沈同醫生,把您治好了,去了哪裡?”
“二少爺!”
管家厲聲打斷他的話。
徑直走過去。
試圖和韓湛溝通。
被他冷眸瞥了一眼,管家寒毛戰栗,後退半步保持安全距離,才討好地商量:“二少爺,這是太太的傷心事,您先前遷戶口就讓太太吃不好睡不下,彆再往她心口紮刀子了。”
“她不說你說?”
“這、這我哪知道啊二少爺。”
“不知道就滾一邊去!”韓湛將麵前的人甩開,箭步走至白女士麵前,重申道:“當年您病了,韓泰請了無數名醫都沒把您治好。後來尋得沈同醫師,他與另外一位擅長催眠的心理醫生給您治療,不出半年您就痊愈。為了韓家的名聲和您個人的形象,韓宅所有傭人都被更換,沈同也被遣走,他去了哪?聯係方式是什麼?”
白婉清握緊了檀木椅的扶手。
隨著韓湛不斷增加的字詞,偌大廳堂裡的空氣也變得沉重,落在白女士身上,壓得她呼吸急促,開始喘不過氣。
她緩緩抬起頭。
看向半步外這個為了彆的女人,語氣冷硬,態度逼仄的親兒子。
“想讓沈同來給時音治病?你拿什麼來做交換?”白婉清冷笑,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又說:“安妍會讓安家出麵,找StOn老先生賣個麵子,項目依然會回到阿征手上,不需要你讓了。現在的你遷出了韓家,失去了二少爺的身份和特權,還有什麼能夠跟我做交易的?韓湛,你真把自己當碟子菜了?”
韓湛低眸。
麵無表情地盯著跟前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