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求婚都比你辦婚禮浪漫豪綽,你就是不舍得花錢,你就是不用心!我知道豪門聯姻沒有感情基礎,但你連最起碼的夫妻責任都沒儘到。今晚我姐被人打,你也不管不問。既然如此,那你也挨一巴掌,這樣你就能感同身受,知道我姐的委屈了!”
南側的沙發椅背光。
隱沒在光影深處的韓征眼底一黑再黑。
無論是在韓家還是在京圈,從未有人敢這樣指著他鼻子罵,當眾打他的臉讓他下不來台。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白色的指骨隱隱顯露。
這細節藏得深。
旁人輕易瞧不見。
隔著一張茶幾就坐在對麵的時音窺見了,她抬眸給了守在幾步外的便衣保鏢一個眼神,讓他們時刻準備著,若是韓征對安樂瑤出手,及時製服他。
比韓征壓抑在胸腔快要噴出的怒火先一步來的,是神色匆忙的白女士和韓泰。婦人滿臉擔憂,三步並做一步,甚至是不顧貴太太形象小跑過來,後方的韓泰則擔心她,一味地伸手護著她的安危。
“在這裡鬨什麼!”
白女士斥責。
罵的不知道是安樂瑤,還是那邊始終沒說話的時音。
反正。
她是不會罵韓征的。
被助理告知消息的時候,白女士就知道兒子挨了一巴掌。此刻看見韓征臉上的傷,即便有了預期,她還是心疼得手都在發抖。連忙上前來回看兒子被打紅的臉,還有唇角未乾的鮮血:“怎麼傷得這麼重?阿征……阿征……”
“沒事媽。”
“這還沒事?你都流血了!”白女士護犢子般將兒子攏進懷裡,轉過頭,冷如利劍的目光定在安樂瑤身上,仿佛要將她撕成碎片。
安樂瑤抿唇。
婦人眼神凶如地獄羅刹。
令人後背發冷。
同在京圈,安樂瑤知道韓征是白女士夫婦捧在手裡的金疙瘩,她不畏懼韓征,扇他一巴掌為姐姐出氣。可能是婦人的神情過於駭人,與她平日裡那高貴典雅又溫和的形象完全不符,安樂瑤一時間心底發毛,捏了好幾下手。
縱然害怕。
還是鼓足勇氣,開口:“這一巴掌是他該的,我沒打錯。”
白女士本就護兒心切,顧全著個人的名聲和家族的臉麵,才沒有在晚宴會廳發火。安樂瑤這話無疑折斷了她最後一根理性,婦人當即甩開身旁勸著她的丈夫韓泰,箭步衝上前揚起胳膊就要扇她:“我今天就替你爸媽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毫無長幼尊卑的東西!”
婦人過來的速度快。
安樂瑤沒有任何防備,晚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要躲閃,奈何時間來不及,眼看著這個巴掌要落到臉上,她下意識閉眼——
一秒。
兩秒。
臉上並無疼痛。
安樂瑤睜開眼睛,就看見白女士的手懸置在離她臉龐僅剩幾公分的半空中,有人擒住了她的手腕,逼停了她的動作。再往後抬頭,時音的臉清晰映入她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