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朝他點了一下頭,回道:“巧。”
“最近還好嗎?”
“挺好。”
“看你氣色紅潤,精神勁兒足,這兩年和韓湛在新西蘭過得很開心吧?”
“嗯。”
“你養狗了?”宋斯年看向她的購物車。
時音點頭。
餘光瞥見了從綠色通道口出來的韓湛,她就沒和他再多說,隻道了聲‘先走了’,便推著車子徑直離開。
女人身影從旁而過。
宋斯年偏頭,見她朝韓湛走去,離近了,小女孩般稚氣地小跑了兩步,主動拉上韓湛的手,她仰頭望著她的愛人,滿眼柔光,與他說著什麼,臉上儘數是笑意。
如果說從前在京城的時音與他見麵,是刻意的忽視,冷漠的眼神,說話也帶有敵意。那麼現在的時音,對他什麼感情都沒了,她會坦然地站在他麵前,客氣地回複他的話,就像對陌生人那樣。
沒有愛。
也沒有了恨。
他於她而言,徹底成了過往。一本被她翻過,輕鬆放下了的書。她不會再罵他不要臉,也不會罵他是她抹不去的汙點,因為他成了她眼裡的陌路人,誰會對一個跟自己在馬路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冷臉?
宋斯年收回視線。
拿出手機,在微信小群裡發了條信息:“我在商超和時音見麵了。”
他關閉屏幕。
再次看向時音離開的方向。
兩年前得知她生病住院,他心急如焚地趕往醫院,等了好幾天都被保鏢攔住,見不到她人。有一天,白女士聯係到了他,說她有辦法讓時音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應了這個合作。
跟了時音許久。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六月上旬,她前往生物公司取東西的時候準備下手,墨莉卻先一步出現,擋了他的路。
她說時音病了。
抑鬱症。
差點凍死在某個寒冷的冬天。
時家上下所有人,包括他宋斯年,都是虐待她的凶手。宋斯年忘了那天是怎麼聽完墨莉的話,隻知道雙腿軟癱,倒在地上,怎麼費力爬都爬不起來。
他一直都不知道時音患有精神上的疾病,也不清楚自己是這個始作俑者。
全京城矚目的藍色煙火他看見了。
那是韓湛的告白。
所有人都在羨慕那個出現在巨幕大屏上叫做‘音音’的女孩。
Shine集團公布的執行長身份信息他也看見了,韓湛並非人人唾罵的二世祖,而是身負盛名的斯恩總裁。
那一瞬。
上流圈子的人都在說時音嫁了個好男人。
光芒萬丈。
遠勝韓家大少爺的妻子安妍。
不管是地位榮耀,還是儀式和驚喜,韓湛都給了她最好的。甚至還在事業鼎盛時期,隱退到新西蘭,隻為陪她治病。
相比起來,他這個加重時音病情的渣男,還有什麼臉麵再去糾纏她?他連求得她原諒的資格都不配有。
……
半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