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兩旁種了芭蕉樹。
寒風凜冽。
刮得樹葉颯颯作響。
沿著大理石台階往裡頭走,時音最先看見的不是韓老爺子的墓碑,而是那烏泱泱一堆黑色的人群,聚集在一起,有的人在燒紙,有的人在作揖。
站在中間的是安妍韓征夫婦。
穿著一身黑。
胸口彆著一支白菊花。
在新西蘭的時候,時音聽墨莉說,安妍韓征兩口子非常恩愛,總是同框出現在上流圈子的晚宴裡,一起出席各大商會,是眾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時音也聽孟希說,兩年前韓征前後失去Shine財團和華威集團的兩個項目,韓氏股東聯合抗議,要推翻他,選舉新的總裁領導人。在千鈞一發之際,安妍站了出來,帶著安氏一大筆融資,將韓征重新扶了起來。
這兩年韓征的地位穩固了許多。
外人不清楚。
但內行人都明白,都是安妍的功勞。
韓征娶了個好老婆,安大小姐不僅把自己的嫁妝全都填了進來,還把安氏的幾支國際航線業務拉到韓氏,可以說是付出全部身家來支持丈夫的事業。這期間韓征做成的幾樁項目,多半也是她在出力,日夜苦熬修改策劃案,奔波多個飯局找人脈為他打點關係。
目前的韓征在圈子裡依然風光無限。
人人口中的韓總。
“阿湛小音?你們什麼時候回的京城?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韓征率先打了招呼,他和兩年前一樣,還是那副沉穩大哥的模樣,好似十分親切。
聞言。
周圍的人紛紛停下了手上的事,轉頭望了過來。刹那間的功夫,幾十雙眼睛落到身上,時音與韓湛同步往裡走,就又聽見夫唱婦隨的安妍說:“小音,你身體好些了嗎?京城不比新西蘭那麼暖和,這兩天又下暴雪大降溫,你要多穿點衣服哦。”
“二少爺?”薑董推開麵前的人,踩著腳下的積雪往韓湛那邊走,步伐邁得大極了,既驚訝又喜悅:“您幾時回的京城?我都沒聽到消息呢。”
“上午剛到的薑爺爺。”
“二少奶奶今年也來了呀。”
“嗯,音音身體好了很多,就跟我一起來祭拜爺爺了。”
薑董笑著。
眼睛都眯了起來。
連忙給時音韓湛帶路,領著兩人往老爺子的墓前走,邊走邊說:“您這次回了京城還走嗎?都出去兩年了,或許也該回來了,我跟那些股東們都在公司等您呢。”
這邊。
冷風呼嘯吹在身上,安妍不動聲色瞥了眼身旁的丈夫,就算他裝得再沉穩,也難以掩蓋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晦暗陰翳。
一方麵是韓湛時音故意的忽視,打招呼不回,問話不答,卻搭理了薑董那老東西。
另一方麵就是這薑振華,就是他兩年前帶動股東提出罷免韓征,重新推選新總裁上位的建議。這個老東西是當年陪老爺子打江山的左膀右臂,在韓氏有一定的話語權,若不是安妍帶著融資和項目助力韓征,韓氏總裁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的。
“走吧?”安妍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