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冷清的韓宅。
烏鴉繞在簷角盤旋,時爾低鳴。
暖和的大廳裡安妍坐在那,管家端上來的茶她沒有心情喝,已經放涼了。從IFS商場離開,她內心就很複雜,站不住也坐不下,幾番思考還是來了韓宅。
聽到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安妍即刻起了身,忙地走到廳堂入口去迎白女士:“媽,這麼晚了還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
白女士牽起她的手。
帶著人往椅子那邊去。
這兩年沒有安妍的幫襯,阿征早就被公司那群股東拉下了馬。白女士很是喜歡這個兒媳,聽話又識大體,還不會吹枕頭風離間她和韓征之間的母子情。不像那個時音,將韓湛拐走,哄騙得他不認她這個母親。
“媽,時音和阿湛回京城了,您知道嗎?”
“聽說了。”
“換做是以前,阿湛肯定第一時間來韓宅看望您。”安妍坐在婦人旁邊,道:“如今阿湛被時音蠱惑,對您才疏遠了起來。”
視線裡。
婦人的臉色肉眼可見沉了好幾分。
安妍順勢又湊近了幾分,“媽,我今天下午在咖啡館遇到了時音。她跟我說,爺爺生前立下過一份遺囑,是真的嗎?”
“遺囑?”
“您不知道嗎?”
“我不曾聽說過老爺子立遺囑。”白女士蹙眉,她在韓家這麼多年,老爺子去世的喪儀都是她操辦的,什麼遺囑?她從未見過。
“時音說老爺子不但立了遺囑,還寫明了阿湛是韓家唯一的繼承人。”
“不可能!”
“她說得信誓旦旦,我心裡有些忐忑,才來向您求證的。”
白女士握緊了檀木椅的扶手。
指骨隱隱收緊。
深吸了好幾口氣,婦人才轉過頭,和顏悅色地安撫兒媳:“妍妍,你彆聽時音亂說。她不是韓家人,哪會知道韓家內部的事?你且放心,不管是韓氏一族,還是韓家的企業,未來都是阿征和你的。”
有白女士這句話,安妍那顆懸著的心落了下去。
她離開了韓宅。
望著車影消失在林蔭道儘頭,白女士從門口進屋,在廳裡坐了十幾分鐘,婦人眉心一點一點皺緊。
時音那番話是空穴來風?
不對。
她很少胡說八道。
老爺子生前對韓湛就非常好,隔三差五將韓湛帶到自己膝下養,還差遣最得力的管家貼身跟著韓湛。
難道這老東西在臨終之前真的立下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