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間裡靜了許久。
時音撐著胳膊從地毯上起來,將那些沒有送出去的生日禮物放回原位,關上櫃門。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麵色蒼白的自己。
這幾天來了許多人。
來探望她。
今天陶董和聿執也來了。
尤其孟希。
從韓湛遇難消息傳來的當天便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時音知道,他們都是出於對她的擔心。她在抽屜裡挑了支顯氣色的口紅,仔細塗抹在唇上。
“哐當!”
東西掉落在地上。
時音尋聲望去,見做了錯事的大狗狗站在矮櫃旁,對上她的視線,它眉心突突跳了好幾下,將腦袋立馬低了下去。
她放下口紅。
邁開步子朝它走去。
先是捧著它的臉摸了摸它的大耳朵,無聲說著沒關係,隨後撿起地上的文件。餘光瞥到紙張上‘DNA親子鑒定’幾個字眼,時音手上的動作頓了半拍。
這是她兩年前去新西蘭之前拿去送檢的。
韓征與韓泰的關係。
那天她親自開車去了鑒定所,取到了這份結果。時音將文件攤開,翻到最後一頁,一行黑色的加粗字體映入她眼簾:“父子關係。”
彼時。
韓家宅院。
伴隨著男主人砸爛茶杯的動作,偌大的廳堂鴉雀無聲,站立在旁邊的傭人管家都屏住了呼吸,誰都不敢大聲說話。
包括站在白婉清後方的安妍。
也低了眸子。
儘可能地將自己隱形。
不參與這場沒有硝煙的大戰。
麵對丈夫的盛怒,坐在黑檀木椅子上的白女士唇角的肌肉有過片刻的抽動,畢竟,兩人從認識到結婚再到現在,三十多年了,韓泰對她百依百順,連重話都沒說過半句,更彆說發這麼大的火。
可是。
這抹抽動也隻存在了半秒鐘,就被白女士壓了下去。她迎上麵前男人的怒火,麵不改色地從椅子上起來,步步往他跟前走。
距離拉近。
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白婉清盯著他浮現著怒火的眼睛,開口時聲音平靜又冷漠:“這件事是我做的又如何?韓湛的死訊已經從迪拜傳回來,就算有老爺子的遺囑,薑振華那群老東西也無法再把韓氏給到一個死人。如今韓家的孫子輩,僅剩阿征一個兒子,沒有多的繼承人了。”
韓泰怒而揚起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