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終於響起了車子的轟鳴聲,韓叔撐著傘走了出來,到了院子門口,卻發現來的不是時音的車,而是陸承的。
十來天沒見,陸少爺滄桑了許多。
胡子沒刮。
頭發也有點淩亂。
不知是燈光照射還是彆的,二十六歲的陸承生出了些許白發,散落在那烏黑的頭發裡,很是紮眼。
“韓叔,時音在家嗎?”陸承快步上前,率先開口。
“太太出門了。”
“什麼時候出去的?有說去了哪,什麼時候回來嗎?”
“上午九點多出去的,說是去機場接朋友,中午我給她打了電話,她說飛機晚點了,沒有接到人,她在機場等。”
“接誰啊?”
“太太沒有說。”
陸承蹙眉。
鼻腔呼出的氣在冰冷的環境裡形成了白霧。
他有點不放心。
轉身往車子方向折返,走的時候又跟管家叮囑了句:“韓叔,我現在去機場找時音。這期間她要是回來了,您立馬給我打電話,並告訴她,迪拜警方就在京城局裡,他們拿著阿湛的遺物,得她去簽字才能領取。”
陸承離開了。
車子尾燈消失在道路儘頭。
京城有三處機場,在給時音打電話未接的情況下,陸承跑了大興機場和南郊機場,都沒有找到她人。
此刻。
首都國際機場外。
孟希和陸承繞著候機廳轉了一大圈,在國內行李托運處碰了頭。兩人對視,都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看見時音。
這時,前去調監控的嚴助理也來了。
“二小姐來過嗎?”孟希問。
陸承跑了前麵兩個機場,候機室裡沒有時音,監控錄像裡她也沒出現過。韓湛的死是他間接造成的,他絕對不能再讓時音有事。
“太太來過。”
“時音現在在哪?”陸承迫切問。
“監控錄像顯示太太上午十點二十分到的大廳,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多。”
“她走了?”
“是的。”
“韓叔說她開車出去的,能定位到她的車嗎?”
“定位係統的另一端在先生手機裡,我無法查到太太車子的具體位置。我已經報了警,京城警方會協助我們一起找太太。”
天都黑了。
且不說外頭是否安全,就說這冰寒刺骨的隆冬,時音要是摔一跤或是倒在哪個街角傷著了凍著了,他怎麼對得起韓湛?
就在陸承心理防線即將崩塌的前夕,孟希的手機響了,韓管家帶來了好消息。說是阿北撥了電話回家,說時音在市中心的一家普通商超裡。
三人當即趕了過去。
臨近年關。
購買年貨的人挺多。
穿過擁擠的人群,孟希一眼便望見了站在紅豔豔的春節對聯前的時音。女人手中拿著一副‘哈哈哈哈哈’的春聯,端詳了幾眼,滿意地放進了購物車。
阿北和阿南跟著她。
護著她。
買完了對聯,她又去了烘焙區。三人緊接著跟過去,見時音正在一處‘小孩免費試吃’的地方排隊,約莫排了三五分鐘,領到了一個可愛的迷你小紙杯蛋糕。
距離拉近了。
孟希聽見她跟阿北說:“阿湛那年排隊領的蛋糕比這個大,也比這個甜。馬上就要過年了,他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