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晚晚被安排進了一間臨時的留觀病房。
護士給她掛上了消炎藥和退燒藥。
冰涼的液體順著輸液管流入血管,蘇晚晚感覺舒服了一些,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病房裡隻剩下陳默和蘇晚晚兩人。
蘇晚晚靠在床頭,手上紮著針,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清亮了許多。
她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陳默。
陳默正低頭看著手機,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輪廓分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喂……”蘇晚晚小聲開口。
“嗯?”陳默抬起頭。
“謝謝你。”蘇晚晚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送我來醫院,還……陪著我。”
陳默笑了笑,收起手機:“現在知道謝謝了?剛才誰死活不肯來的?”
蘇晚晚臉蛋微紅,撇撇嘴:“那不是燒糊塗了嘛。”
她頓了頓,看著陳默的眼睛,聲音輕輕的:“陳默……”
“嗯?”
“我現在看你越來越順眼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帶著點狡黠的笑意。
陳默挑眉:“哦?那以前看我不順眼?”
“哼!”蘇晚晚輕哼一聲,扭過頭去,嘴角卻抑製不住地上揚,“反正現在順眼多了,謝謝你,哥哥!”
“哥哥?”陳默故意拉長了尾音,“現在承認我是你哥了?”
蘇晚晚猛地轉回頭,瞪了他一眼,臉蛋更紅了:“切,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
她嘴上不饒人,但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像隻傲嬌又害羞的小貓。
“多喝水。”陳默拿起床頭櫃上的空水杯,“我去給你打點熱水。”
“嗯……”蘇晚晚點點頭。
陳默拿著水杯走出病房。
深夜的醫院走廊空無一人,異常安靜。
走廊儘頭是開水間,需要穿過一段長長的、光線昏暗的走廊。
陳默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往前走。
他一個大男人,平時不信鬼神,但在這寂靜得能聽到自己心跳的醫院深夜,心裡還是有點發毛。
走到一半。
“嗚……嗚嗚嗚……”
一陣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女子哭泣聲,如同幽靈般,幽幽地從旁邊的安全樓梯間裡飄了出來,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帶著無儘的悲傷和絕望,聽得人頭皮發麻。
陳默腳步猛地頓住,心臟“咯噔”一下,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臥槽,什麼情況?”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水杯,手心有些冒汗。“幻覺?還是……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咽了口唾沫,強壓下心裡的恐懼,“科學!相信科學!”他給自己打氣。
哭聲還在繼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悲切。
陳默猶豫了一下,好奇心終究戰勝了恐懼。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靠近樓梯間的防火門。
門虛掩著一條縫。
他屏住呼吸,透過門縫,借著走廊昏暗的光線,朝裡麵望去——
隻見樓梯拐角的陰影裡,蜷縮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長發披散,肩膀劇烈地聳動著,那壓抑的哭泣聲,正是從她那裡傳來的。
“人?”陳默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疑惑。“這背影……怎麼有點眼熟?”
他輕輕推開防火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哭泣聲戛然而止。
那個身影猛地一顫,如同受驚的小鹿般,飛快地抬起頭,驚恐地看向門口。
四目相對,陳默瞬間愣住了。
“葉清夏?”
隻見葉清夏那張清冷絕美的臉上,此刻布滿了淚痕,眼睛紅腫,眼神裡充滿了巨大的悲傷、無助。
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破碎到極致的脆弱感,與白天在片場那個清冷疏離的“冰山女神”判若兩人。
“陳……陳默?”葉清夏也認出了他,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難以置信的驚愕。
她慌忙用手背擦著臉上的淚水,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你……你怎麼在這裡?”陳默驚訝地問,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擔憂,“發生什麼事了?”
葉清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發出一聲哽咽。